第6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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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他,對那種英雄豪傑出生入死的冒險人生羨慕得不得了,不甘心過凡夫俗子的日子。
他念過三個初中都沒有畢業,不是被迫轉學,就是被開除。然而,他在中學時就懂得〃義結金蘭〃,成立幫派,儼然像個江湖老大。十六歲那年,他領著“弟兄們”大鬧*,一把火燒燬了位於校園內的國民黨辦公室,被學校開除,沒想到其旺盛的活動力反而備受國民黨市黨部看重,將他留在山西省黨工會整理委員會當了幹事,這是他第一次接觸國民黨。
他也接觸共產黨,對共產主義理論一度大感興趣,廣泛閱讀。不滿政局混亂的他,還曾經野心勃勃找了一群朋友,準備在該地替共產黨建立武裝基地。實施這一計劃需要錢,他決定去搶劫,結果行動失敗,只好倉皇逃往北平,去找在北平女子文理學院讀書的女朋友吳春蓮。他們結了婚,在北平過了一陣清苦的日子。此間,他考上中央政治學校,沒有畢業的妻子卻因為參加共青團擔任重要幹部被捕,沒有多久死在監獄中。他入獄又出獄,心情沮喪地回到山西省黨工會整理委員會,在每月五十元薪水的誘惑下做了中統的通訊員,沒幹多久又因為討厭陳立夫離開了。這一次,他憑著一個假文憑考上了北京大學,在北京大學心理系主任陳雪屏的介紹下初次與戴笠見面,加入了軍統,(一材料說是民國二十一年——1932年,又一材料說是民國二十四年——1935年),此後的一段時間裡,他就在學生中間幹些收集小情報的差事,戴笠每月派一個人來與他聯絡,當時的北平並沒有發生足以讓他“一顯身手的機會”。
八十年代中期,張楠在一次回憶中曾經說:“雜牌”在“九一八”前後加入了共產黨。這一點,沒有材料證實,郭自己也從未承認過,到底是不是共產黨員,也始終是一個謎。
那是一個大的動盪的年代,一個年輕人是可以有多種選擇的。自認為特立獨行的郭同震就這樣開始了在社會這個大舞臺上的闖蕩,他像是一條變色龍,為著自己的生存,在時代的大潮中扮演著種種不同的角色。像是一條遊弋在不同海域中的魚,每時每刻都在找尋著更大的誘餌,每時每刻都在充滿渴望地發掘著能夠讓他真正發揮能量的機會,只要一抓住這個機會,他便會立即投入進去盡情地施展自己的能力。
從郭同震到谷正文
2004年夏天,當我開始整理北平學生移動劇團資料的時候。一天,接到張昕老師打來的電話,她說:你看到“克什米爾公主號”事件的報道了嗎,那就是郭同震乾的呀!他後來改名叫谷正文了!
她的話給了我很大震動,我立即放下手中的工作,蒐集相關材料。
此時,正值我國外交部開放首批解密檔案中的第二部分5042份檔案。其中與“克什米爾公主號”事件有關的檔案引起了許多中外媒體和民眾的關注。這些封存了四十九年的檔案,揭開了當年周恩來總理專機爆炸事件鮮為人知的經過,並證實,整個事件完全是一起臺灣特務機關蓄意製造的謀殺案。
其實,早在1995年,海外媒體就報道了前臺灣“保密局偵防組組長”谷正文講述的“克什米爾公主號”事件驚人的內幕:爆炸事件正是臺灣特務組織所為。事前和香港情報組秘密策劃、下達命令,事後又親自駕車趕到臺北松山機場,把藏匿於從香港飛來的“飛虎將軍”陳納德飛機中的特務接走的都是谷正文。2003年,他在接受香港電視臺採訪時,甚至還用了輕鬆的口氣說:“從世界各國的歷史來看,類似這種政治謀殺事件多得不勝列舉,事實上這已不是‘對不對’的問題,而是‘做不做’的問題。”
講此番話時,谷正文已經是八十多歲的老人,這個曾經在島內有著“活閻王”之稱的國民黨少將級特務頭子,到了晚年卻不斷地把臺灣情報部門的內幕抖落出來曝光,惹得當局傷透了腦筋,然而,正是因為他的屢屢曝光,引起了國人對他的極大興趣。也使郭同震,這個塵封於同伴們記憶深處的人,再次浮出水面。
2004年的那個炎熱的夏日,在北京木樨地寬大的房子裡,張昕讀著有關谷正文的報道時心情是複雜的。儘管那些文章中講述的事情令她非常氣憤,但她腦海裡閃現的卻依然是那個高大,爽直,有些暴躁又有些神秘的年輕人——郭同震。她很難把製造“克什米爾公主號”事件的谷正文和當年的那個“雜牌”聯絡起來。很難相信“雜牌”就是那個後來被人形容成青面獠牙的兇殘的人。
同年的上海,張瑞芳在家中接到來自臺灣的節日賀卡,不久又接到電話,從話筒的另一端傳來的聲音仍舊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