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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原本這麗奩坊是簡州林家的產業,敗在了好賭的林家公子手上,前些日子剛被一個京城來的客商買下,那客商來的當日正巧看見我為柳岸居姑娘所畫的畫像,記在了心上,剛巧蘇墨卿到店裡跟他提起,這老闆就讓他去邀請我。
這家店正準備更名叫“漱玉軒”,我裡裡外外仔細瞅了瞅,一切正常,忙碌著準備開張的眾人也沒有任何異樣,想來蘇墨卿沒有害我的理由,我也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乾脆幹著再說吧。
當然我不忘警告蘇墨卿,以後不準提起我是女子的事,總之把我當男人就是了。他一本正經地點頭,店裡店外都恭敬地喊我華兄。
初夏的天氣清爽怡人,簡州城裡的空氣卻是處處瀰漫著熱烈,再過三天就是柳岸居舉行花魁大賽的日子,別看柳岸居小卻可算得上是聞名容國,因了簡州在兩國交界,柳岸居的美女風格多樣,既有北方的爽朗美人又有南方柔美佳麗。
花魁大賽早在一月前就做宣傳,如今,來自容國各地的富商巨賈雲集簡州,這簡州的第三產業是受益不淺啊,殊不見客棧、餐館老闆笑得有多開心。
漱玉軒過幾日也要開張了,那個素未謀面的老闆聽金風彙報了我的規劃,一口答應,還讓眾人配合我的想法,要趁花魁大賽期間來一個別開生面的開張。
我的規劃說來簡單,做起來可是不容易。我計劃搞一個公關活動,要畫十六幅有寓意的畫像,將畫像提上詩文,每幅畫像對應一件首飾,這些首飾是用一些品質較好的材料打造,若是對上下半句詩文就可以得到對應的首飾。
蘇墨卿以前在家鄉是個小秀才,算是肚裡有些墨水的,每天和我一起畫畫。真別說他畫的還挺不錯,而且,我發現他安靜的時候有一種沉靜儒雅的氣質,一點都不像他裝可憐聽話的樣子,比如現在。
院中紫藤如瀑,串串葳蕤芬芳,如風鈴般在碧葉見拂動,不時落下幾片紫藍香蕊於畫紙上。花架下蘇墨卿正專心作畫,雪衣玉簪,側顏俊朗,揮毫點墨間瀟灑飄逸,眉目之間著有淡淡溫潤的笑意。
“華兄,你看這幅怎麼樣?”他突然擱下筆,回頭問我,見我愣愣看他,低頭將自己上下打量道,“怎麼了?”
“我覺得你不像一個酸秀才,穿這身衣服更不像一個小夥計。”我意味深長地笑著。
他眼中閃過一絲亮光,笑著說:“你不就是你想說我看起來像你的手下!我已經答應過你,就不會變的。呵呵......你看這幅怎麼樣?”說著他將那手中所捧畫卷遞到我面前,這畫是根據“一樹梨花一溪月”所畫,朦朧的月光下如雪梨花倒映清溪,蘇墨卿這廝的繪畫功底還真不賴。
“蘇墨卿,你以後打算怎麼辦?真的不再考功名了?過些日子我打算離開簡州。”我將目光從畫上轉向他。
“離開簡州?你打算去哪裡?”他有些驚訝。
“聽說容國的山南氣候很好,風景也美,我想去那裡。”我向往道。
蘇墨卿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其實簡州風景也很不錯呢,很多地方都很漂亮,只是你整日待在這簡州城裡不知道罷了。”
“真的?那我可要去看看,不然錯過就後悔了!可惜我們現在在店裡做事哪有時間出去?”我初初興奮後來又嘆道。
蘇墨卿笑得很開心:“有個地方的景緻,白日看反倒沒有什麼奇特,我們正好可以晚上去。”說完神秘地眨了眨眼。
傍晚時分收工,我和蘇墨卿來不及吃飯便匆匆往北門趕去,終於在城門關閉之前出了城去。
斜陽西下,脈脈青山染餘暉,我們回首望著慢慢關上的城門相視一笑。蘇墨卿望著我一手還沒來得及洗去的墨汁嘴角彎得愈發大。
我獰笑著伸手擦向他的臉:“你說的那個地方要是不漂亮,我就在你所有的衣服上都畫上畫,而且是美女出浴圖!哈哈......”
蘇墨卿一面躲閃一面跑,還是不幸被我扯住了個衣角,半乾的墨汁蹭上了一片黑。
蘇墨卿說的那個地方在城外幾里處,我們在郊外一處簡陋客棧吃了晚飯便繼續趕路。
天色漸漸暗下,今夜是十六,月亮盈滿圓潤的如同一個水玉盤,郊野外碧樹綠草皆披沐浴在一片水色中。清亮得澄淨的月光下,白衣勝雪的蘇墨卿一直與我並肩而行,偶爾側首對我一笑,那琉璃般的眸子如閃亮的星星,映著銀白月光的衣袂在風中颯颯翻飛。
腳下泥土鬆軟,腳步聲融入月光,更顯山谷幽寂,隨處可見的爛漫山花靜靜吐納芳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