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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乾性溺死?”張積看孟大雷的反應,就知道這四個字裡大有文章。
孟大雷正了正身子,向張積解釋道:“用大白話來說,乾性溺死其實是一種猝死。死者在落入魚缸的時候,受到冷水刺激的面板或者咽喉部,引起神經系統的反射或者痙攣,以前看書的時候我記得這種情況有個專業術語,現在都忘光了……反正結果就是死者肺裡還沒灌滿水,就因為心跳停止或者休克導致窒息死亡。”
驗屍報告推翻了孟大雷原本認為死者被人按入魚缸中殺害的假設。要將一個清醒中的成年男子制伏在魚缸中淹死,沒有兩個以上的健壯男人是難以辦到的,況且以現場的情況來看,根本沒有時間來實施犯罪。
“如果是猝死,保安看到的那名在夏文彬辦公室逗留了十五分鐘的黑衣男子,就完全有足夠時間殺人了。”張積只想到了其一,沒想到其二。
最重要的是,真要殺人,誰會想到用魚缸來殺人?真有人會想出這麼不切實際的殺人手法並實施嗎?
“你明天把第二位死者夏文彬辦公室裡的證物清單拿來給我,另外你再去找第一位死者唐澤森的妻子聊聊,問問她知不知道她丈夫死前的幾天有沒有和什麼人接觸過。”孟大雷礙於身體原因,跑腿的活兒只能讓張積全包了。
“你抓緊把病治好,我倆趁早把案子破了,我還準備請假去相親呢。”
“嘿!你小子懂不懂尊老愛幼?我都住院了你還催!是我的死活重要還是你那些個素未謀面的相親女孩兒重要?”
“我媽最重要。”
“關你媽什麼事?”
“她就怕我像你一樣打光棍,天天在我耳邊唸叨著我們張家傳宗接代的事情。”
“我受不了了!你這忘恩負義的小子。”孟大雷捶胸頓足,故意做心絞痛狀。
“你別來這套,要是誰跟你提起凌薇,你跑得比我還快呢!”張積壞壞地笑道,“聽說你昏倒的時候,還叫了人家的名字。”
“你小子別造謠啊!”孟大雷推了張積一把,一張紙片從張積的口袋裡滑落出來。
“什麼東西?”
抖開紙片,孟大雷和張積兩個腦袋湊在一塊兒,看清了紙片上寫的是“寧夜”兩個字。
“這是在上泰大廈辦公室,死者的辦公桌上那疊文稿的作者名字,我正準備去找他聊聊情況。”
孟大雷睜大了眼睛,從張積手中奪過那沓文稿,仔細地閱讀起來。他讀了一會兒後,開始有選擇性地只讀描寫命案的部分,最後他拿著其中的幾頁稿紙,問張積道:“你還記得前兩個死者的死法嗎?和這本書上寫的如出一轍。”
張積抓抓後腦勺:“可這就是現場桌子上的那份文稿啊!還沒有出版呢!”
孟大雷頃刻間有種被從天而降的物體砸中腦袋的感覺,不知結果是好是壞。手裡邊密密麻麻寫滿字的不是文稿,是兩條人命被殺的原因。
可這種感覺,孟大雷實在不懂得該如何向張積去表述。
突然,病床邊的儀器發出刺耳的蜂鳴聲,像是在發出警報,而孟大雷毫無徵兆地舊病復發,死命拽起胸前淺藍色的病服來。
“醫生……醫生……救命啊!”張積發瘋般地跑向值班室。
光潔如玉的醫院大樓外,一位身著白色大褂、戴著大口罩的醫生健步如飛,好像夜晚的急診室裡出了大事。
但仔細一看,這名醫生卻是朝著醫院大門外而去,茫茫夜幕下,他究竟要去哪裡呢?
白褂醫生走出一段路,幾輛黑色的轎車從身邊經過,駛進他身後的醫院,白褂醫生警惕地扶了扶口罩低頭趕路。
走遠之後,他回望轎車裡的那些人安靜地走進醫院大樓,才從容地摘下口罩,露出孟大雷那張圓溜溜的臉蛋。
孟大雷知道自己的心臟病,已經不適合刑警的工作了。病歷卡上的那幾個字,幾乎宣判了他職業生涯的終結。與其說這是一箇中年男人的職業修養,不如說是老孟對生活的寄託消失的恐懼。
一個年近不惑的老刑警,沒有婚姻,沒有家庭觀念,沒有太多的社交娛樂,他只是日復一日地追查案子,每日在成沓的卷宗中醒來。
當孟大雷看見自己的病歷卡時,就能預計之後的常規流程。會有警局的領導前來探望,詢問他的病情,並強烈要求他開刀治療。開刀出院後,他會被安排到不痛不癢的文職工作上,從此與破案無緣,直到退休,碌碌無為。
用孟大雷自己的話來說:這不是慢性自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