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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心,不堅定了,萬般疑問以及真切要說出一聲否定的時候,才覺得那樣艱難,一直以來,成為她信仰與執念的那個東西,似乎因為這一聲,不容置疑的責問,在她的身心全部散漫開來。
壓制著她,也壓抑著她。
因此,她只是看了一眼楚睿,視線便錯開了,微微低垂了眼眸,聲音淺淡,沒有情緒,“沒有。”
輕輕淡淡的聲音,她說完之後,卻又低眸看向了蓋在自己身上的棉被,無聲無息,臉上似乎也看不出什麼情緒,楚睿看著躺坐在床榻上的這個女子,眼中的風暴已經翻湧而起,他突然伸出手,抬起程錦的臉,一雙深若寒潭的眼睛,直直看程序錦的眼中。
“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
他氣極的語氣,是程錦所陌生的,畢竟,與楚睿在一起,很多時候,無論她做了什麼事情,都不會讓楚睿生氣,甚至到最後,不過是無奈地揉揉額頭,可如今看著他眼中冰寒的神色,除了冰寒,那一分一定要將她的謊言給擊碎得連渣都不剩的執著,猶如一把火一樣,幾乎要將她點燃,程錦的心顫了顫,對於楚睿一定要如此逼迫自己逼迫她的行為感到一陣久違的難過與委屈。
心酸委屈難過不安……萬般湧於心頭,比之五味瓶被打翻還要讓人難受。
他如今,深夜來到她的房中逼迫她算什麼?
為何一定要剖開她埋藏在內心深處的東西?
有了答案就一定圓滿了麼?他們既然都已經知道,如果可以,她一定會離開,既然會離開,答案是什麼又有多重要?
這裡不是她的家,她還有等著她回去的母親,那虛無縹緲的未知,有多麼讓她害怕他知道麼?她有多麼害怕她自己再也回不去,撇下無人照看的病重的老母他知道麼?
那是從小到大唯一的血脈至親,是支撐她在這個世界生存下來,不斷迎難而上的所有,他知道麼?
哪怕他不知道這一切,可是如今她是藥王谷的谷主,他是效忠於自己的主君的大晟兵馬大元帥,他們之間隔著多少千山萬水,他知道麼?
如今那麼多人都將當年西北之殤失去的人的生命放在她的肩上,她還有那麼多那麼多的事情要做,她有多麼累,多麼不甘,多麼小心翼翼,他知道麼?
她被懷疑,被警告,被不知多少不善的眼睛盯著,在這個皇權為中心,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時代,她又多麼無奈,他又知道麼?
一切的一切,因為一場宿命,以為一場無妄的輪迴之說,因為虛無縹緲的命運,都壓在了她的肩上,可她也只想好好做完了這些事情而已,好好守住自己的心,護住自己的信仰,他知道麼?
不知道,都不知道,所以他才會這般深夜之中,厲聲詢問,一定要逼迫她掩埋在心中的情愫。
心口的疼痛,似乎在無聲無息地蔓延開來,直到,一點一滴,從心臟的位置,向四肢百骸進發,最終匯聚在指尖,如同針刺一般地疼意。
程錦的下巴被楚睿掐住,楚睿的眼睛,直逼著程錦的眼眸,自然也沒有錯過她眼中翻湧的情緒,委屈,辛酸,不滿,憤怒,質問,那雙靈動的眼眸,早已沒有了平日裡的神采飛揚,此時的程錦,眼中似乎帶著一股他不能接受的恨意。
楚睿的心被緊緊揪住了一般,可是,他不敢放開程錦,也更加害怕她眼中升起的那一股恨意,心中又一個聲音不斷地告訴她,今夜之後……若是他離開,日後便再也回不來了。
他似乎是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話語之中的情緒是如何的,可聲音中帶著無盡的剋制,“程錦……告訴我。”
似是哀求,又似是毀滅一般地執著,無限地逼迫,不知道逼的是誰。
可程錦卻是迎著臉,在楚睿逼迫的眼神之下,一字一句道,“是,我動心了。”
分明是承認的話,可從她的口中出來,卻是帶上了沒有任何情意的冰冷,加之她眼眸之中的恨意,讓楚睿的心似乎被什麼東西狠狠一燙,然後捏住程錦下巴的手,頓時一鬆。
可是那一分疼痛仍舊停留在程錦的下巴之處,楚睿在程錦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神色已經怔怔,手臂早已垂了下來。
可程錦不知為何,似是控制不住自己一般,感覺到雙眼之中有一些溫熱的液體不受控制地瀰漫了出來,她也不管不顧了,只哽著聲音,對著楚睿吼道,“你聽見了,你也看見了,我動心了,大元帥,你滿意了麼?如你所願,程錦對你楚睿,動心的!你滿意了麼?”
可是這一聲幾乎用盡了全力的怒吼之後,程錦卻是未歇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