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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一陣”的長度,我還是理解為一個星期。熬過一個星期之後,又打電話過去。
“你媽不是有房子嗎?賣了不就有錢了嗎?”
“房子不能一下就賣出去,還得等,不知道什麼時候呢。”
“在國內念個大專不挺好嗎?”
聽到這裡,我把話筒輕輕結束通話,我知道,他沒有錢。
面對這個好面子的窮爸爸,又能怎樣呢?
“沒事兒,你姥姥就是那麼一說,你爸不給,你姥也能給你拿這筆錢。”媽在旁邊安慰我。
雖然出國的錢有些眉目,可我仍然覺得無比失望,我不相信自己就是那些電視劇裡扮演父親棄兒的角色。我一聲不響的拿上腳踏車鑰匙。
“去哪兒啊?”媽問我。
“去我爺家。”
騎著腳踏車在這條從小到大經常走的路上,感覺從未有過的迷茫。很多人窮極一生想要安穩下來,卻一直都在為漂泊做著巨大的努力和犧牲。人這一輩子究竟追求的到底是什麼?現在我只知道,我要出國。
在我回家的路上,奶奶給媽打了電話,說兩萬塊錢應該不成問題,怎麼也能想辦法籌到。
又過了兩個星期,我去爺爺家拿到兩萬塊錢,他們說是從大爺那裡借了一萬塊,另外一萬塊不用還,是他們自己的。我說,這兩萬塊錢都會還的。
加上姥姥拿的五萬,一共七萬塊存在一張建行的卡里,被我塞在抽屜最底層的筆記本下面牢牢鎖起來。
錢,真的很重要。有時,夢想只能用它買到。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4、尋找販賣自己的中介(上)
已經去愛爾蘭的同學基本都是靠中介公司辦出去的,只有一個不是,她是班裡第一個出國的,也是唯一一個靠那邊的親戚幫忙辦出國的,我沒有在外國的親戚,又摸不清出國的門路,只好找中介。
其實,出國留學本身不是一件複雜的事情,只不過手續繁雜,加之中國民間與外國聯絡較少,身邊有護照的人都屈指可數,所以讓人頗感神秘,也因此誕生出中介公司這麼個東西。中介公司收人錢財,送人出國,與蛇頭經營的勾當並無二樣,只不過一個合法,一個非法。無論包裝多麼精美,附加條件多麼優厚,其本質是不變的——幫你把自己弄出國,順道賺些不大辛苦的錢。遭遇過留學中介之後,就明白導遊這一行業的黑幕。
每到畢業時的暑假便會在各種媒體看到大小中介公司打出的廣告,像臭肉上剛剛生出的蛆蟲,白生生的刺人眼睛,這個夏天也不例外。我只關心去愛爾蘭的訊息,因為別的地方不流行,證明簽證成功率不高,而且在愛爾蘭我還有那麼多先過去的同學,冥冥中似乎已經和這個陌生的國度建立起某種聯絡——一種親切感。更重要的是,去愛爾蘭最便宜。
跟著報紙的誤導,我在遼瀋地區發行量很大的報紙上頻繁看到一家名為“飛世”中介公司的廣告,打出來標語更加吸引我的眼球“愛爾蘭強項”,彷彿叫愛爾蘭的國家是個健身強體的專案,如俯臥撐、110米欄等。價格更是賤得要命,“五萬元圓您出國夢!”,看來中介公司賣人去愛爾蘭留學的仗已經打到白熱化,只有靠降低價格競爭制勝了。
“飛世”的廣告總是佔用很大留學版面,往往佔到全開報紙上四分之一的空間。在這相對巨大而又不環保的廣告欄醒目位置斜體字拉出一句話,像一個人橫空衝刺到你面前似的,“皇朝萬豪酒店 8月26日下午3點 飛世留學講座 敬請您的光臨!”
我騎著腳踏車來到這個位於機場高速腳下的五星級大飯店。環顧四周,只有停汽車的停車場,並沒有停腳踏車的位置,難道五星級飯店裡的人都不騎腳踏車?我把腳踏車停在一格汽車位上,靠一邊碼好,以免擋了其他人存車。還沒等上鎖保安便趕忙跑過來,急著來收存車費了,我趕緊摸口袋裡一角一角的零錢(口袋裡其實也沒整錢。)。
“先生,這裡不能放腳踏車。”
他叫我“先生”!我才十七歲,原來以為只有大人才能被稱為“先生”,心裡仍然很高興被當作大人來看待。
“哦。”我繼續用目光向四周搜尋。
“停後邊吧。”保安指了指酒店旁邊的小巷。
我收起還沒叉上的鎖,騎上車向小巷走去。心中暗想,以後我留學回來看你們還不讓我在這兒存車!
五星級酒店真是不錯,進去有人幫你開門,滿眼的金碧輝煌,踩在腳下的地毯又厚又軟,空氣中飄著一股沁人心脾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