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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勾當,他怎能說出口?
燕子京再喝了幾杯,漸漸不勝酒力。
他想告辭,被尉遲幾次輕輕擋回。到燕子京面色潮紅,自斟自飲之時,尉遲方娓娓道:“我從前去大都,令堂總留我住宿。客棧簡陋,子京你不妨在寒舍委屈住下。來人……”
幾個少年上來,攙扶著燕子京。
端午想:這男人若清醒,絕不肯留宿的,沒酒品少喝唄!自作孽,不可活。
燕子京錢袋在忙亂中落地,尉遲替他撿起,交給端午:“好好照顧你主人。”
端午抓著錢袋,不情不願,溜達在那人身後。他們七拐八彎,到了間佈置和中原毫無區別的屋子。少年們將燕子京放床上,交待說:“你們爺八個僕人把爺要的都送進來了。洗漱水在簾內,桌上有解酒梅子,養神湯,被褥都燻好了。你伺候,我們不管了。”
端午從昨夜撐到這時,眼皮打架,耳鳴陣陣。她抱拳說:“不送,不送。”
等人走光,她蹲上椅子,晃著頭把解酒的冰梅,伴著甘醇熱湯,慢慢品完。
她看燕子京醉得人事不省,不由樂道:“你挺屍去吧,最好夢遊閻王府,還被招女婿!”
她聞聞手上殘餘羊羶味,跑到簾內,把給燕子京用的水,給自己洗了手腳。收拾完畢,她拖著燻好香被褥到外間客廳,在地鋪上打了個盹。她想和田晚上不熱,等會兒能醒。
不出她所料,醒後看沙漏,才過兩個時辰。她偷偷把被褥丟回醉人腳下。
燕子京心愛的紅蘭,正擺床頭。端午對著花莖,吐了兩口唾沫,只當澆花。
那男人一動,端午往後跳。不過,他只是翻身。他手上的石戒指竟不翼而飛。是掉了?
忽然間,床邊鏡裡,有什麼動了下。視窗有人?
端午不作聲,小心移到窗沿,猛然開窗:“誰?”
一個苗條黑影,逃也似飛入走廊暗處。端午腳尖點地緊追,追到兩扇鎦金鐵門,人影早不見了。
端午湊在門縫窺視,似有些女人正在閒聊,但怎麼都看不清晰。
門在內反鎖,端午也不想冒然進去。有人歡笑,有人嘆氣,有人奏起了五絃琴。
有女子歌喉委婉,先唱了幾首當地方言的曲子。正當端午要回頭,裡面人唱了首悲惻情歌。
“別指望在塵世有果實,
那些花園裡只有垂柳在哭泣,
園丁已經走近了,小心呀!
風一吹過,留下的只是灰燼。”
端午好生迷茫。那些女人,也是奴隸?
她帶著悵惘,找燕子京住處。但尉遲家後房,好像迷宮。走著走著,完全不對了……
她身上出身冷汗,怪自己疏忽。那歌聲還若隱若現,尋回鐵門,再找路吧。
她走了一會兒,置身於那個初見尉遲的花園裡。
烏雲後月亮,像半個玉盤。菩提樹下,小小東西一動。
端午蹦到樹後,一隻小貓喵喵閃躲到草叢裡。
端午輕聲:“等等,貓兒貓兒,給你吃魚。”
貓天性靈敏,大概知道她吹牛,不為所動,一跳一跳向那方映著月光的長方水池而去。
端午不死心,她直覺那貓有頗為奇特的地方。
她沿著水邊追,腳底一滑,撲通掉下了水。還好他們採珠司調教出來的奴隸,個個善游泳。
端午親水,西域乾旱。既然下水,她乾脆在水池內暢快遊了兩圈。沙漠裡的疲憊,人間的痛苦,被水帶走了。那隻貓蹲在水池一角,一藍一金兩隻貓眼窺視著她。
端午入水潛泳。貓兒正在發呆,忽然被撲出水面的女孩兩臂抱住。
端午渾身溼淋淋上岸: “俗話說:一物降一物,你狡猾,我比你更狡猾。”
那貓並不怕人,只心有不甘,對端午張嘴,虛張聲勢。端午笑了,撫摸貓耳朵。
迷路緊張,從此釋懷。端午想:大不了說是找地方解手去。反正自己不是真逃跑,還在籠子裡。渾身是水,倒是不好辦,也沒換的,找哪裡晾晾。
她靈機一動,想到個主意。西域之地,乾旱少雨,房屋頂部,常有類似露臺的空地。端午想尉遲家花園四周,總有那麼個地方。
她擰擰衣裳的水,抱著貓,經過一座佛堂,有人正說話。
言語悠悠,乍聽上去,像是尉遲。可他所說全是西域土語。
靜夜之中,他的語聲,像是在誦經,迴盪在堂中,不由人心神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