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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採光都不好。這些房子都是清末建的。因為清朝建房徵收過重的間架稅,所以縣城平民的房子都建得低矮,門楣低得進門必須低頭。加上解放後人口急劇膨脹,住房緊張,多少年又實行住房跟著工作走,有單位才有房子。沒單位的老百姓只能各想各的辦法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搭建簡易住房,老房子的採光和通風更是受到影響。於是,隨著人口的銳增,空地逐年減少,人和人之間的居住距離越來越近,感情卻越來越疏離。生活的貧困與無奈,將人們的心磨礪得越來越粗糙。
魏昊一進屋,張波就把門關上了。魏昊急得喊道:“別關門。”張波說:“院裡太吵,我怕你不喜歡。”魏昊說:“我不怕,還是開條縫吧。”張波順從地將門拉開一條縫。可是門太陳舊,已經變形,拉開一條縫,它自己又慢慢將縫隙擴大,最後幾乎洞開。反覆幾次,魏昊也只得同意把門關上。
關了門,屋裡的光線更暗。魏昊感覺到房間很狹窄,沒有什麼傢俱什物,只在窗前支著一張舊桌子,油漆剝落得斑駁陸離。
張波今天穿了一件乾淨襯衣,清爽整潔使他顯得更加可愛。魏昊心下思忖:轅門街也能出這樣儒雅的男孩兒?她問:“你家裡的人呢?”張波把屋裡唯一一張凳子遞給她,說:“我不知道。”魏昊又問:“你家幾個人?”張波說:“我爸,還有我弟弟。”
魏昊聽孫大炮說張波家裡姊妹好幾個,怎麼會只有一個弟弟?而且他只提爸爸,不提媽媽,可見他的生活一定有著某種難言的隱痛。
慢慢適應了屋裡的光線,魏昊可以很清楚地看見張波唇上的絨毛。張波說:“我認識你媽。”魏昊說:“你那天來過我家,你當然認識。”張波說:“在那天之前我就認識了。”魏昊不相信,以為他在開玩笑。張波說:“我媽埋的時候,是你媽穿的衣服。”
魏昊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和張波之間還會有這麼一段淵源。她問:“你媽是咋死的?”張波說:“淹死的。”魏昊滿心疑惑,但看看張波的表情,沒敢往下再問。
張波問:“你咋叫這個名字?”魏昊笑著說:“這名字咋啦?”張波說:“像個男的。”魏昊說:“名字是我爺爺取的,他說這名字好。”張波問:“你爺爺是幹啥的?”魏昊說:“是教私塾的。我三歲的時候他就死了。”張波問:“你的名字咋寫?”魏昊伸出手,在手心比畫著。“這樣,上面一個日,下面一個天。”
益生堂 第三章(4)
張波笑了,說:“我知道了,天上的太陽。”魏昊也笑了,說:“不是,這個字是廣大無邊的意思。”張波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我說是天上的太陽就是天上的太陽。”
魏昊低了頭,用右手食指在桌面上畫圈圈,張波突然抓住她一隻胳膊。魏昊像得了瘧疾一樣渾身發抖,似乎要從凳子上傾倒。兩個人都在不曾有過的熱度裡暈眩著,又都不知道該怎麼做,只得讓一切按照本能進行。
張波抱住了魏昊的肩。魏昊像一隻帶著體溫的枕頭,被他摟在懷裡,幾乎已經暈眩得失去知覺,只知道臉上、嘴上到處都是溼漉漉的嘴唇。張波的手開始帶著慾望在魏昊背上游走。從背到腰,到臀,然後上來,走到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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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昊像觸電一樣從他身上跳開。貼身的胸衣從來沒像今天這樣使她憋悶,也從來沒像今天這樣讓她感到安全。胸衣的一排扣子縫在左腋下,張波是無法知曉的。他可能根本也沒想到要進去,他只是聽任一雙手的支配。而這雙手,此刻完全聽任於青春的支配。他和他的同代人一樣,從來沒有接受過任何這方面的教育,甚至暗示。他喜歡魏昊,是一個情竇初開的男孩子對年齡相仿的女孩子的純潔的喜歡。這種喜歡一產生,就成了他單調生活中最有光彩、最有回味的內容。他立刻沉醉進去,迷戀其中。他不再滿足於看看,他要去觸控。他的年輕的手每天除了觸控粗糲的磚頭,幾乎再沒碰過別的。現在,魏昊柔軟的腰肢,秀雅端莊的臉蛋,都是他想觸控的東西。這個東西現在就在他的面前,剛剛讓他體味到美妙,卻又像一隻靈巧的兔子蹦開了。他不免有些著急,顫抖著聲音說:“我喜歡你。”
魏昊思緒紊亂,嘴上說:“我要走了。”卻又不抬腿,身體還被愛情的甜蜜誘惑著拒絕走出這間狹小的屋子。
張波央求她:“再坐會兒吧。”
不知怎麼,魏昊就哭了。
“老四,老四。”屋外一個女人突然大聲喊叫。他們驚得身體緊繃著,不敢弄出一點聲音。“老四,老四。這個短陽壽的,又死到哪去了?有事做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