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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癌,根本沒去住院,只捱了一個星期。在這一個星期裡,父親獨自躺在床上,沒有一句話。眼睛盯著屋頂棚,好像上面在放他一生的電影,怎麼看也看不到結尾。沒聽見他叫疼,可是靠床的那面牆壁,被他摳出一道道的深痕。指甲裡嵌的都是黑牆土,有幾個還殷殷地滲出血來。一次疼得昏迷過去,大兒子聽見他清清楚楚說了句:“我是個教書的。”說得那麼無奈,又那麼肯定,好像前面就站著聽他說話的人。他必得跟那人報個身份,或是做個交代,才能撒手西去。
益生堂 第三章(18)
家義痛心地說:“既然這樣了,咋不通知我們過去看看?”冉老師兒子說:“父親特別交代了,不叫跟你們說。他說要給自己留點面子。”家義一時間彷彿又看到那個穿著長衫、皮鞋,頭戴呢帽,頭髮梳理得紋絲不亂的冉老師,那個有著尊嚴的、儒雅的,連學生在課堂上吐痰放屁都要約束的潔身自好的冉老師。家義說:“我得去送送他。”
靈堂設在冉老師剛住了半年的巷道里,除了一張墨黑大奠字,其他啥也沒有。家義問:“咋沒找人給你爸寫副輓聯?”冉老師兒子說:“找誰呢?誰會給他寫?”
家義心裡忽然起了一陣衝動,自告奮勇說:“這事交給我。”他一陣風似的跑出門,徑自就往魏學賢那兒跑。進門正遇見汪洋出去,便問:“你爸在嗎?”汪洋瞟了他一眼,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