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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班,魏昊眼睛裡像進了沙子,總也不敢向上抬起。看來看去,獨獨不敢把張波收進視線,好像瞥一眼,便會被孫大炮他們人贓俱獲。好不容易捱到下班,魏昊趕緊傍著士霞一起走。因為怕單獨過那個巷子,她甚至故意繞了遠路。
第二天、第三天,都平安無事,張波好像早把小屋裡的一幕給忘記了,這倒使魏昊開始心懷忐忑。下班時,她走了那條正常的路徑,張波還真在那兒等著她。魏昊發現,一看見自己走過來,張波臉上閃過一道彩虹似的驚喜。“你這幾天咋沒從這兒走?我等了你兩天都沒等到。”
魏昊赤紅著臉,支支吾吾說:“我有……事兒。”張波很近地看著她,臉上陰沉著,跟小屋那個熱情莽撞的男孩兒判若兩人。他說:“你在撒謊。你瞧不起我。”
魏昊想到他的大嗓門兒的後媽,趕緊解釋:“我沒有瞧不起你。我是怕你媽。”張波皺起眉頭,說:“她不是我媽。我媽已經死了。”魏昊說:“是後媽更不行。她那麼厲害。”張波說:“那就去東門外的柳樹林。我在那兒等你。”
魏昊依舊遲疑著。“不行,我去不了。”張波急得直想拍牆,說:“你要不來,我就去你家找你。”說完這話,又拿出上次的辦法,扭身便走,連個回話的機會都不留下。
魏昊怔怔地看他拐過巷口不見了,才敢挪步走路。一路上腦袋暈乎乎地,不斷想著晚上的事。去還是不去?如何找藉口出門?去了遇到熟人怎麼辦?直到進了家門,還是沒給自己一個確定的答案。
吃完飯,收拾乾淨碗筷,天已經黑了。魏昊在屋裡轉悠半天,也下不了決心去向家慧開口。倒是家慧自己看出她的特別,問她:“你咋啦?坐不想坐,站不想站?”
魏昊紅著臉,心裡怦怦直跳,吭吭哧哧說:“孫大炮要我去她那兒玩。”家慧啥也沒問,說道:“那就去唄,早去早回。”魏昊說:“我想在屋裡給你幫忙。”家慧說:“不要你幫忙,累了一天,也該歇歇。廚房罈子裡還有豆腐|乳,你端點兒過去。人家時常幫你,好歹盡個心意吧。”魏昊端了這碗豆腐|乳,正好有了堂而皇之的藉口,心情上輕鬆了許多。
益生堂 第三章(5)
到了孫大炮家,孫大炮倒不意外,把裝豆腐|乳的碗湊在鼻子跟前嗅著,連說:“好香。”魏昊坐了不大一會兒就告辭出來,瞻前顧後地摸到柳樹林,卻左右尋不見張波的影子。正在著急,張波從樹後閃身出來。魏昊見他來得比自己晚,倒顯出自己過於心急,不免有些尷尬,嗔怪道:“你不說在這兒等我嗎?咋比我來得還晚?”
張波笑著,在黑暗中露出一口白牙,說道:“我從孫大炮家一直跟你到這兒。”魏昊嚇得捂著胸口,問他:“沒人看見你?”張波手一擺,露出些孩子氣。“誰也看不見,我會隱身。”
魏昊撲哧一聲笑了。“吹牛。你再隱一個我看看。”張波二話不說,閃身躲在一棵樹後,在夜色中果然像蒸發了一樣。魏昊想:看他言語不多,年紀不大,原來卻有這樣的細心,真是難得,不由得心裡熱呼呼的。
林子裡靜靜的,耳裡能聽到的只有河水的流淌聲。張波無聲地拉住魏昊一隻手,在樹與樹之間三拐兩拐,拐到一個石堆前停住。大大小小的鵝卵石堆得有半人高,兩人貼著坐下去,河灘上不管誰來,不到近前都難以發現他們。
魏昊在心裡嘆道:這可真是個好地方,虧了他是怎麼找到的。張波問她:“你怕不怕?”魏昊說:“我怕!我待一會兒就要回去。”張波不滿地說:“剛一來就說走,你咋總是這樣做賊似的?”魏昊心說:你是男的,哪兒能知道我的苦處。我落生在那種家庭,整天小心做人,哪敢有半點閃失。我若和你弄出點什麼事來,不說我自己毀了名譽,連帶我的父母都要跟著遭殃。
這些話雖沒說出口,張波卻從她的焦慮不安中意識到時間的倉促。轅門街的短暫相會之後,他的激|情像關在閘門裡的水,一刻也沒停止過奔突。魏昊的臉在夜色裡顯得有些朦朧不清。他伸出手,摸到的是半邊滾燙的面頰,然後是耳朵,嘴唇。他把手繞到魏昊脖子後面,把自己的嘴湊了上去。
魏昊躲閃著,問他:“你為啥喜歡我?”張波說:“我說不出為啥。每回看你安安靜靜坐在那兒,就會讓我想起我媽。我媽活著的時候,也是這樣。”
魏昊悄聲問:“你媽死的時候,你多大?”張波說:“十三。”他把後背衣服撩起來,從腰裡抽出一樣東西,塞在魏昊手裡。魏昊問:“這是啥?”張波說:“是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