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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家裡人來人往,亂哄哄地說不成話,只得匆忙告辭。家廉問:“你不在家住了?”家義笑著說:“我住在學校,工作起來方便些。”家廉立刻說:“那我也到學校去住。”家義說:“又在胡扯!你住外頭,你媳婦咋辦?”家廉咧嘴一笑。“自然是我住哪兒她住哪兒了。”家義問:“你倆工作咋安排的?”家廉輕鬆地笑著說:“還不知道,看是分在城裡還是鄉下。”家瑛見家義要走,嚷嚷道:“老三回來了,你也不在家陪他?”家義說:“我還有事。”家瑛便數落他:“天底下就你最忙。”
大人們都在堂屋坐著聊天兒,玉芝瞅個空子把家禮叫到一邊,悄聲問:“咋安排他們睡呀?”家禮說:“把家義睡的那間屋揀拾出來,給那姑娘住。”玉芝說:“人家都結婚了,你還叫小兩口分床?”家禮說:“他們是在外頭結的婚,街坊四鄰都不知道,還是等請完客,再合鋪。不講媒妁之言,嫁娶之禮還是要行。”玉芝白他一眼,說道:“你這又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人家自己都辦了,你又何必。”家禮不容置疑地說:“自古都是這個規矩,你去照這安排就是了。”兩人當下分工,一個去找家廉,一個去找繁麗,如此這般地把計劃安排跟兩人交了底。繁麗是個聰明人,笑著對玉芝說:“你安排我住哪兒我就住哪兒。”玉芝沒想到她這樣隨和,心下安定了不少。
第二天,益生堂就有條不紊地開始忙碌起來,家慧和家瑛都被請過來幫忙。啟媒、討八字、報期都不必要了,儀式直接從鋪婚床開始。牽親孃請的是章達宣的夫人。她一共生養了四個孩子,兒女雙全。她開始推辭著不來,問:“咋不叫三姑娘來鋪床?她不比我還會生些?兒子姑娘岔著來。”家慧悄聲說:“我大哥說了,她鋪床好是好,就怕一張嘴亂說,前頭做了,後頭又給你抹了。結婚嘛,總還要講點兒忌諱。”章嬸也笑了,說:“三姑娘是這麼個人。”
開始鋪床的時候,章嬸按照老規矩一邊鋪一邊唸叨:“鋪床東,鋪床東,生的兒子在朝中;鋪床南,鋪床南,生的兒子點狀元;鋪床西,鋪床西,生的兒子穿朝衣;鋪床北,鋪床北,生的兒子拜相爺。”鋪完了,兩人又把棗子、花生和桂元幹往被褥和枕頭下面一通亂塞。章嬸問:“昊昊也有這麼大了,你們沒想再添一個?”家慧說:“不是不想添。生完昊昊,我這身子就不行了,吃了好些藥,也不見好。”兩人把街坊四鄰送的緞子被面和枕巾枕套整整齊齊擺放在床上,像辦展覽一樣。然後把玉芝喊來,要她看看是不是滿意。玉芝笑著說:“你們快別抬舉我了,叫新郎官自己進來看看才是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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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生堂 第一章(37)
誰知找了一圈兒,沒找見家廉的人。問繁麗,繁麗也說不知道。家慧說:“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一屋子人為他忙得暈頭轉向,他自己倒跑一邊兒躲清閒去了。”家禮說:“快去找找,看他去誰家了。”玉芝說:“這可不好找,他又沒個固定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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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想不到,家廉這會兒正在家義的宿舍裡躲著,跟家義發牢騷說:“就是為了逃避這套陳腐的東西,我們才在學校結的婚,想不到回來還是鴛鴦蝴蝶老一套。”家義問:“繁麗呢?”家廉苦笑著說:“她呀,好脾氣,人家說啥是啥。”
家義的口琴放在桌上,他拿在手裡,用袖子擦擦,放在嘴上吹了個音兒,問道:“你還吹不吹了?”家義說:“太忙,沒心情吹了。”家廉笑著說:“怪不得上頭都是灰。下去土改那會兒,你可是最愛吹口琴的。他們都說你吹得好聽。”家義臉上浮現一絲譏諷,說道:“你再別提了,就為這點事,我就差把皮剝下來。”
家廉問:“你不在家住,到底真的工作忙,還是跟大哥有啥隔閡?”家義撓撓頭髮,心裡像是藏著很深的隱痛,眉間鎖著一層陰雲,說道:“咋說呢,我對大哥沒啥,但大哥對我是不是有看法我不知道。反正三言兩語說不明白,往後你自己慢慢看吧。”
家廉說:“過兩天我想去五姐那兒看看,在學校她給我寫過一封信。”家義吃驚地看著他。“你上學的事她咋知道?”家廉說:“走前我悄悄去看過她。”他停頓了一下,神情黯然地說:“五姐很可憐。老少三代,吃飯睡覺都在一間屋裡,出進連插腳的地方都沒有。”家義一時無話,瞅瞅家廉,沒從他眼裡看出什麼特別的東西,心下稍稍安定了些,問道:“她寫信都說些啥?”家廉淡淡地說:“沒說別的,都是些家常話。”家義問:“她提沒提二姐夫?”家廉說:“提了。”家義不敢再往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