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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煥發出勃勃生機。
家義和李蘭茹就在這時商量著把婚事辦了。事先沒有通知任何人,除了學校領導,別的老師一概不知。李蘭茹也沒有通知老家的父親和姐姐,自己去買了一對新枕巾,一條新床單,帶到家義的宿舍,就算完成了終身大事。
新婚頭一夜,李蘭茹說:“你給我吹段口琴吧,當學生的時候,我們都愛聽你吹。”家義說:“我已經好長時間不吹了。”李蘭茹說:“今天就算吹給我聽。”
這話是隨口說的,帶了點兒新娘子的羞澀和嬌柔,家義心裡卻重重一震,沉睡的記憶像塵封已久的線裝書突然被人嘩啦開啟,書裡的文字帶著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陳舊的味道浮現出來。他在李蘭茹的注視下從抽屜裡找出口琴,用手擦擦,輕輕吹出一串旋律。是《 梅花三弄 》。
李蘭茹沉醉地說:“真好聽!”家義剛吹了兩段旋律,梅秀玉的影子便像幽靈一樣依附在口琴上不肯離開,他不得不驚悸地讓曲子戛然而止。
李蘭茹意猶未盡地問道:“咋不吹了?”家義拿袖子抹抹口琴,說:“天晚了,再吹會吵了別人。”李蘭茹又問:“那叫個啥曲兒?當學生的時候,我們在女生寢室總能聽見。”家義說:“叫《 梅花三弄 》。”李蘭茹嘆息地說了句:“真是太好聽了。啥時候有時間,再給我吹一回。”
文廟大成殿簷角上的風鈴,在夜風中又開始了輕柔的、如歌似訴的細語。天上的星星快樂地閃爍著,像新人的眼波,流光溢彩。生活中所有的灰暗和恐懼都暫時遠離,兩個人都淹沒在新婚的喜悅與衝動裡。
李蘭茹問:“在我之前,你一定還喜歡過啥人吧?”家義一個激靈,突然像在夢裡,一時分不清手下觸控的究竟是李蘭茹,還是梅秀玉。心神一恍惚,熾熱的慾望驟然冷卻下來。
李蘭茹躺在下面,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不敢細問,只溫存地用兩手輕輕撫著他的後背,失望地看著已快要將兩人焚燬的烈火莫名其妙地慢慢黯淡下去。
家義又困惑又沮喪地說:“我可能太累了。”李蘭茹暗暗責備自己:新婚之夜,我幹嗎問出這麼愚蠢的話。內心免不了有些沮喪,羞澀地低聲說:“沒事兒,累了就早點睡吧。”
睡到半夜,李蘭茹突然被家義的驚叫聲嚇醒。開燈一看,家義頭在枕上,一臉的汗,兩眼盯著帳頂,好似還在夢裡沒有出來,喃喃道:“別怪我!別怪我!”李蘭茹納悶地問:“啥事兒別怪你?”家義聽了一愣,這才像從夢裡醒轉,眼神也活泛起來,說道:“沒啥,做了個夢。”
兩人重又睡下。李蘭茹聽著家義粗重的呼吸,知道他還沒從夢境中平靜下來,便把一隻胳膊搭在他胸前,像是護著他,怕他再被噩夢嚇著。
家義雖然閉著眼,卻再無睡意。他在夢裡又一次遭遇了和梅秀玉的激|情。可是兩人在廝纏中像以往一樣被人衝散,難以圓滿。梅秀玉一臉哀怨地看著他,神情裡又是失望,又是責備。家義委屈地辯解說:“你別怪我!我也不知這些人都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梅秀玉說:“既是這樣,我就走了。”家義看著她漸去漸遠的背影,嘶喊著追上去一把抓住。那人一回頭,卻是闞書記,驚得他一下就醒了。
他動了動身體,李蘭茹也跟著動了動。他側過身,把李蘭茹摟進懷裡,帶著一絲歉意和罪惡感輕輕撫摸她。手到之處,就像羔羊走過草原,輕舟劃過水面,一切都那麼妥帖和柔軟。李蘭茹呢喃著回應他的愛撫,又一輪新的潮水席捲而來慢慢將兩人淹沒。家義身不由己又戰戰兢兢地走進了那個未知的領地。不再有鬧市的喧囂和人流的紛擾,更沒有突兀而至的驚嚇,他可以聽任自己被情慾牽引著,或疾,或徐,或深,或淺,恣意逍遙。被他摟抱著的女人再不會像幽靈一樣來去無定。他終於在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定中酣暢淋漓地成就了一個男人的快樂。
益生堂 第二章(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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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蘭茹緊貼著他,先前的隱憂和不安在極致的快樂面前轟然冰釋,使她在一種陌生的幸福和滿足中流下眼淚。“我一直不敢相信你會真的喜歡我。”家義摟緊她,愛憐地說:“現在相信了吧?”李蘭茹問:“你會永遠都對我好?”家義說:“那是肯定的。”
結了婚,兩人還是各人在各人單位住,星期六才到一起度個週末,星期天一起逛逛街。要不就在小屋裡待著,開著門,臉對臉坐在屋裡說話。到了晚上,李蘭茹又回到自己單位。如果家義執意挽留,偶爾也在星期一早晨走。走時不敢起得太晚,總是天才矇矇亮,就趕緊出門,好似兩個偷情的男女。兩人都在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