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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袋,離開了這個滑稽的場景。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是沿著街邊一路向前走,步履沉重,但她必須走。
五天四夜。他們在一起五天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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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勒斯的九月》 第36節
嘉羽從網咖回來發現尚平仍在床上躺著,嚷嚷著頭疼,便泡了杯茶,又跑去買牛奶和麵包。沒想到牛奶下肚不久,又原模原樣吐出來。嘉羽有些無奈,抄起拖把一邊清理一邊說,你快趕上奶牛了,喝的是酒,吐的是奶。
就這麼一直等到日薄西山,尚平才蓬頭垢面地起床,問嘉羽想不想吃飯。於是兩人立刻向巷口的小店進發。老闆娘老遠招呼他們,又來喝酒噻?尚平一聽酒字,胃裡泛酸,蹲在路邊樹坑旁噁心了許久。
熱騰騰的麻辣燙剛端上來電話就響了,無和絃的鈴聲在今天聽起來多少顯得另類。嘉羽看到001開頭的號碼就猜到是Lee,按下接通鍵便招呼道,Hey Bruce!
Lee對中國功夫可以用痴迷來形容,早些年看過不少李小龍的電影,崇拜得不能自已,乾脆把他的英文名也安在自己身上,見到嘉羽總會怪叫著擺出一些奇特的造型。嘉羽也不接招,只是擺擺手嚇唬他說中國人都會點拳腳,出手便要傷人,你還是小心為妙,不要玩火*。
Lee說嘉羽走後,那邊罕見地下了場雪,電視氣象預報員提前數天就在興奮地預告,最後弄得盡人皆知,幾乎演變成流行的問候語。節日如往年一般,並沒有太多亮點,過後就回實驗室打發時間,家裡熱鬧過後的冷清令人無法適應。不過學校也強不了多少,房間裡空空蕩蕩,偶爾上網讀到有趣的新聞,正要跟嘉羽分享,看到潔淨的桌面和緊鎖的書櫃,才想起已是物是人非。
嘉羽聽得有些莫名傷感,忙說我在國內過得挺好,雖然天氣很冷沒有車開,但每天都能吃到美味,你知道,就是那種很辣的。等你來中國玩,我做東。
Lee曾經到嘉羽的公寓做客時領教過水煮魚的能量,笑容可掬地接過主人的美意,只嚐了一口,就辣得舌頭腫脹口齒不清,連喝三杯蘇打水,臉上的肌肉才漸漸恢復彈性。估計一朝蛇咬的痛楚依然清晰,Lee立刻開始攻擊嘉羽心意不誠。
兩人相隔十二個時區,朗朗地笑了半天,Lee突然問道,要找的人有音訊麼?
嘉羽只好實話實說。
如果找不到就算了,跟導師打個招呼回來吧,你也知道這邊缺人,估計他歡迎還來不及。
好不容易回來了,先讓我過幾天安穩日子再說。
隨便你吧。Lee的語氣有點無奈。
暮色四合,嘉羽立在風中飢寒交迫,又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末了Lee說,有了手機號,小心我隨時吵醒你睡覺。
進屋坐定,看尚平吃得正香,嘉羽恍然想起忘記問Lee去年聖誕吃奶油蛋糕的事。掰開一雙筷子,正要開動,鈴聲又響起來。他抄起電話就說,兄弟,你想我也不能不讓我吃飯啊。
是嘉羽麼?那頭是一個女人輕聲在講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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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勒斯的九月》 第37節
梅紋肯定出事了,嘉羽對尚平說。說完起身跑到路邊攔住一輛計程車,直奔Wooden Creek而去。電話裡她氣若游絲,幾乎已經沒有力量吐出一個字。她只是說,快點來,我在老地方等你。
老地方。坐在車上嘉羽揣度著這三個字,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似乎只有電影裡地下黨或者情侶之間才會表達得如此秘而不宣。不過此時,無法顧及這麼多,當一個無人陪伴左右的女子需要幫助時,推脫絕不是理智的做法。就如同身在美國時,他曾無數次想到,九月孤獨難過的時候,也應當有人及時出現一樣。
他看到梅紋,仍是昨天的裝束,可是全然失去了活力,像被抽掉骨骼般獨自頹然地坐在角落,一手捏著圍巾的邊角,一手攪動著奶茶。女人在憂傷時候的神情,都大同小異。
梅紋還沒開口,眼淚就簌簌滴落下來。這個不長的故事是在無數抽泣的停頓中完成的,從東京的電話到相機裡的照片。嘉羽始終沒有開口,更怕說錯話,他從來就不會安慰別人,九月曾說他更適合當傾聽者,而非交流物件。於是他只是默默遞上紙巾,在梅紋泣不成聲時拍拍她的肩。
我能做什麼呢?嘉羽不斷自問。詛咒能讓怨氣得到最快的釋放,對大部分人而言,由愛生恨是如此簡單的化學反應,然而對解決問題毫無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