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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該慶幸,至少有了望熙這個真實的存在,他不用像傻笑一樣被假想敵玩弄於鼓掌。事實再清楚不過,此人姓甚名誰,身在何處。他與嘉羽並無瓜葛。他愛,是對九月;他恨,亦不過是那個男人臉上輕浮的笑容。他可以是任何人。
此時此刻,嘉羽終於接受他已無法安睡的事實,多年的愛恨連同煩情瑣事一齊向他湧來,勢如破竹。四下無聲,只剩牆鍾在走,那聲音像鍘草,一刀刀鍘得嘉羽心慌。
他突然想起來,當初進入Melissa診所的動機大約是不堪失眠的折磨。炎夏,每夜在床上輾轉反側,睜著眼睛等待天亮。努力到最後一刻,不得不起床時,腦袋仍然雲蒸霧罩,四肢像剛從冷藏室取出,需要靠熱水澡來喚醒。站在鏡前擦拭,看到臉頰深陷雙目頹然。有時擔心自己神情恍惚,不得已放棄開車的打算,改乘公車上學。科研進度緩慢,甚至一度停滯,好在Lee出於熱心,主動承擔了部分嘉羽的課題,不至於讓導師看出端倪。生活完全是一團糟,室友回國休假後,信箱塞滿廣告,廚房垃圾遍地,三餐的食物是永恆不變的麵包、泡麵和冷凍Pizza,他儘量變換品牌和口味,可還是輕易吃遍了超市的貨櫃。
正是那段時間,嘉羽試圖用酒精麻痺神經,實在睡不著就伴著酒挑燈夜讀。美國南方常被視為保守、落後和教會勢力的代名詞,這座小城更是其貌不揚,除了高速公路上的長蛇陣,商業高度發達的味道無處可尋。然而正是這片山谷,盛產上等的好米、黑麥和大麥芽,也坐落著全美註冊最早的酒廠。威士忌按照傳統工藝被提煉出後,透過十英尺厚的用糖楓樹燒成的炭過濾,便具有滑潤的口感和獨特的味道,也披上了清澈迷人的琥珀色外衣。它被裝入帶有凹槽瓶頸的方形玻璃瓶,擺放在各個酒類零售店的顯要位置,標籤上寫著Jack Daniel’s。在酒廠一百四十餘年的歷史中,Jack Daniel’s始終佔據全美威士忌銷量榜的頭把交椅。
笨拙的檯燈裡升起一團光暈,驅趕四處的黑暗,營造出溫馨的氛圍。然而即使有美酒相伴,他也常常是等來了暈眩,睏倦還在遙遠的天邊。中文書沒了,就讀英文,全部翻完了,就到網上下載,列印來看。他的床頭白紙成堆,正面反面滿是各種沒頭沒尾的小說,抓起來便讀,不必關心作者或題材,只要眼前是文字在流淌就好,總強過空洞的黑夜。
《那不勒斯的九月》 第65節
在Melissa的診室前臺登記,還有十分鐘才到預約時間,嘉羽放下書包,隨意撿了張椅子坐下。陽光斜斜的,從角落的窗戶照進來,把樹葉的影子投入,一片一片鋪開在地上。此時應該是國內的午夜,他掐指計算著。候診室裡有股奇異的香,似乎是薰衣草的味道,不知從哪裡傳來水流和金魚吐泡泡的聲音,上升、鼓脹、然後破了。
他把耳機罩上,調大音量,Linkin Park早期的專輯。某天他走在熙來攘往校園中的時候,感到必須有什麼東西包裹住大腦,緊貼耳朵,壓制內心的獨白。專心聽音樂,和音樂交談,其他的離得越遠越好。
Melissa笑容可掬地走出,她穿著一套碎花裙,金髮盤在腦後,沒有佩戴任何首飾。他們穿過長長的走廊,走到盡頭的診室。不大的房間,佈置得很有格調。
他們各自找了舒服的姿勢靠在相對的沙發上,柔軟的海綿讓身體浮起來。Melissa說,你看起來很糟糕,確切地說是更差了。
還是很焦慮麼?Melissa指的是上回,嘉羽告訴她情緒很難得到有效控制。他無法安然自處,寄望於繁重的課業能夠帶來一絲消解。他強迫自己上課坐第一排,或者喝兩杯咖啡,精力依然無法集中。大多數時間隨著老師翻講義,白花花一頁一頁,密密麻麻的文字。這些資訊令人費解,但淤積在大腦中,徘徊不去,他的思緒越來越凝滯,越來越沉重。
突然間,九月的影子從數字和符號背後浮現,一襲酒紅色的長裙,朝這邊走了過來。或許鏡頭也在拉近,不然她不會如此之快地來到近前。她緘默不語,只是抬起手臂攏了攏耳後的頭髮,微笑著。嘉羽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應對,他們太久沒有共處了。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很久,九月輕輕皺起眉頭,後退幾步。嘉羽伸出手,她視而不見。然後,她轉過身去,漸行漸遠,他呼喊著她的名字,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悲傷襲來,他像落入冰冷刺骨的河流,身體開始哆嗦,從雙腿開始,一直蔓延到上身,他感到肩膀在顫抖,握緊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