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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是我爹,還有我娘、我大哥以及家中長輩,昨日你們一走,家裡出動了所有人勸我。到最後我爹更是放下話,若我要娶阿湄,就不準再回樓家。唉,這些事本是我家中機密,但我對溫兄向來仰慕,望你萬勿說給別人。”
溫惜花點點頭,心裡卻在大罵樓定與這隻老狐狸。見他已中毒,知曉不管是寧家還是他溫惜花,都再無可資利用之處,也沒有能與己抗衡的能力,立刻就撕破了臉。此前不管他諸般張揚,樓家還一直隱忍不發,一旦動作就是雷霆萬鈞,這份沉狠毒辣,細想之下實在心驚。
一邊樓無月不知溫惜花正在肚子裡搜腸刮肚的痛罵自己的老爹,又道:“不過,我這一趟卻不是為抱怨這檔子事,而是為了溫兄你而來。”
溫惜花微笑道:“我?我有什麼了?”
樓無月一絲也笑不出來,肅容道:“溫兄,你可知自己現在正身陷險境,雖則你武功驚世,智慧過人,也千萬莫要輕忽了這洛陽城裡的風波詭譎。”
溫惜花眼睛一轉,已明白樓無月說話的用意所在。
樓無月畢竟不是蠢人。樓家種種不尋常,他看在眼裡,也記在心上。或者平日只是有些許疑惑,到了這非常時候,若還沒有半點醒覺,那就真的不可救藥了。隨即,他又想到,樓無月顯不知道昨日他該已中碎真茯苓花之毒,卻還如此擔心,莫非樓家又有了新的辦法要對付自己?
他心一沉,已立刻想到現在一個人落單的沈白聿。
樓無月見溫惜花臉色大變,還以為是自己驚嚇了他,道:“我也不是說有什麼人在對付你,不過這件事複雜周折,畢竟怕你出了什麼事。”
也不管他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補救,溫惜花已經乾脆的道:“我問你件事,那一日會合寧嘯中見我,你家中可有人知道。”
樓無月搖頭道:“沒有,這件事乃是我自作主張,並無其他人知曉。”
溫惜花自語道:“這便是了……”可惜樓無月畢竟經驗尚淺,雖則他以為無人知曉,行動卻都給人料了個正好,反而被用來混淆溫惜花的判斷力,讓他以為樓家和寧家尚有交情。這個人不但對樓無月極是熟悉,對人性也十分了解,知道越是有些遮掩曲折的真相,越能取信於人的道理。
想通這些,溫惜花心裡已輕了一半,他素知沈白聿的為人,光天化日之下應該不會出事,所以表情也和緩了許多。轉頭見到樓無月憔悴的神色,他忍不住道:“樓兄,多謝你來向示警。此事本不該我管,不過既然適逢其會,我便僭越問你一問。——你是否心中極愛寧湄?”
樓無月一怔,似是沒有料到居是這樣一個問題,他神情恍惚起來,許久才苦澀的道:“愛又如何?”
溫惜花嘆了口氣,道:“既然你心中對寧湄一往情深,她對你也是一樣,何必在乎他人的反對。寧湄拿到你那封信之時,在我面前流了淚,私下裡,她流的眼淚只怕更多。江湖中人快意恩仇,你卻為何連自己心愛的女子也不敢追求?”
樓無月聽到寧湄流淚,眉頭已經打了十七八個結,到溫惜花說完,他好久都無言以對,方才道:“溫兄,你不明白,唉,我可否也問你一問,你心中可有所愛之人?”
見到溫惜花一瞬間茫然的表情,他苦笑道:“你沒有。你說得都對,若是常人,此時自該不顧一切的與心愛之人長廂廝守。可是樓家和寧家牽扯頗多,現在互相猜忌,將來也必不能善了。縱然我能拋棄一切,寧湄的父兄呢?以後寧湄又該多麼為難!自然,我們也可一起離開,遠走高飛。可是寧湄,寧湄她從小生長在洛陽,對振遠鏢局感情極深,就算現在都丟下了,將來也未嘗不會有後悔的一天。”
溫惜花卻毫無同情之色,悠悠的道:“你在害怕的根本不是她不幸,而是有一天她真的後悔了,你怕不知如何自處,不是麼?”
若換了旁人,恐怕已經怒髮衝冠,但樓無月只是一呆,良久才慘白著臉道:“你說的沒錯……我竟不夠愛她至能忘卻一切。”
溫惜花微笑道:“人皆有為自己考慮的自私自利的一面,樓兄你的顧慮乃是人之常情,若不會思前想後,那反而不可信了。”
樓無月搖頭苦笑道:“溫兄不必安慰我。不過今日遭你棒喝,我反而清醒了許多,關於我和寧湄……還有樓家,我得回去好好想想。”
樓無月走了,溫惜花心裡卻在咀嚼著他那句——“你心中可有所愛之人?”——然後沒來由的覺得一陣空虛。旋即,又感覺事情似乎不是如此,還沒待他細想,今天已經是第三次有人在叫:“溫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