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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學了個十成十,不但肖似沈楚慕,果然也帶著幾分林泰善的神情,話音裡卻隱隱含自嘲和憤懣。
溫惜花皺了皺眉,似乎若有所感,卻又判斷不真切。
如果此刻君奕非在旁,立刻就會明白——十三歲,那就是沈白聿第一次知道養父不是生父,還是殺父仇人的年紀。也是他立定了志向,寧願自食劇毒,忍受蝕心散功之苦,也要為父報仇的年紀。
沈白聿沒有多做解釋,抬頭看著天上飄過的一朵白雲。
那個時候,他還什麼也不知道,只是以問劍山莊的少主和吳鉤將來的主人為榮,每日練劍學字雖然辛苦,卻也充滿了童真的樂趣。明月只有六歲,每天咿咿呀呀的跟在身後,只伸著胖胖的小手吵著要他抱。
然後有一天,一切都變了。
一夜江湖老。
而他還未踏入江湖,就已經有了與年齡不符的深沉心計,和許多無法與人分擔的心事。糾纏至今,仍不得安寧。
閉上眼睛,把這突如其來的回憶甩到腦後,沈白聿輕輕的笑道:“溫惜花,我認識了你很久,卻從來沒有見你生氣。朋友一場,你若有什麼修身養性的方子也來教教我。”
溫惜花笑起來,道:“你練的是玄門內功,說修身養性,怎麼也比我強吧?……不然,難道是一直沒有見我出手,積鬱在心?”
他話岔的不高明,到最後兩句,已經有些調笑的成分。誰料沈白聿居然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好像沒有反應過來,只搖頭道:“也許吧……也許我只是有些話很想跟你說,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說到這裡,他沉靜的面孔上罕見的掠過一絲迷茫之色,似乎判斷不出自己究竟在說什麼,又像是震驚與自己要說的話。這張清秀冷峻的臉過去看了十數年,溫惜花再熟悉不過,這個無措的表情,他卻從未見過,甚至從未想過。
一瞬間,溫惜花的心忽然變得無比柔軟,還帶著一絲莫名的溫存。他挨近了沈白聿,柔聲道:“小白,不要勉強,還有時間。我會等到你想說的一天。”
沈白聿微笑起來,道:“溫公子,我和你不一樣。你可知道,一直以來我最缺的就是——”
“溫公子!總算找到你了!”
一聲驚呼打斷了沈白聿未竟的後話,兩人循聲望去,路邊站著一個小小的女孩子,只有十二三歲年紀,模樣活潑討喜,笑嘻嘻的朝他們招手。
溫惜花皺起了眉,表情變得十分嚴峻,但那女孩子迎上來的時候他已換了神情,儘量和緩的問道:“九兒,你家姑娘找我可是有事?”
喚做九兒的女孩兒撫著胸道:“溫公子還記得我啊!我家姑娘這些日子天天派人在找你,急也急死了,今天居然給我遇到。她說若是見到你,就馬上帶你去見她。”
心下一聲輕嘆,溫惜花回頭朝沈白聿苦笑道:“我是天生勞碌命,我不去找麻煩,麻煩也會來找我,問劍山莊之行只怕是要延後了。”
沈白聿面上一無所動,點頭道:“你既陪我一程,我也陪你一程又如何?反正我們還有時間,走吧。”
賭場的大堂從來都是隻認得銀子的地方,進了門來就是直奔叮噹作響的骰子牌九而去,賭徒都興奮的眼睛發紅,根本沒空留意周圍又來了什麼人,又走了什麼人。溫惜花熟門熟路,在廳前打發走了九兒,就領著沈白聿從偏廳小門上樓去。
蘇綵衣一向是個很美,也很講究風度的女子。今天卻一反常態,沒有梳妝,不施粉黛,不言不語的坐在哪裡,有一種憔悴又惹人憐惜的風致。見到溫惜花進來,她先是眼睛一亮,很快又悵然若失的低下頭去。
溫惜花近前兩步,開口就是:“小方可是出事了?”
見到蘇綵衣一臉錯愕的抬頭,他忍不住心一沉,但表情卻沒有波動。坐下在蘇綵衣對面的椅子上,溫惜花柔聲道:“綵衣,現在不是失落的時候,你把我走了以後發生的事情一件一件說出來,莫要有半點遺漏。”
蘇綵衣過去幾天可以說是方寸大亂、受盡煎熬,聽到溫惜花沉著的聲音,心頭終於一鬆,一滴淚珠就順著白皙的面龐落了下來。溫惜花並不急著催她說話,他知道蘇綵衣一向是一個很有主見、頭腦聰慧的女孩子,等到情緒平復,自然能把事情說個清清楚楚。
輕輕拭去那滴淚,蘇綵衣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變得平緩。她先探問的看了旁邊的沈白聿一眼,見溫惜花點點頭,眼裡疑惑更甚,卻沒有發問,只是慢慢的道:“事情要從你離開後第三天說起,那天小方……”她為難的咬了咬下唇,最後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