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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姑也沒看他,似乎不知道他的存在。
他像夢遊般舉步,終於推開了虛掩的柴門,進入村姑先前進入的茅屋。
原來茅屋的外表是騙人的,屋內別有洞天。
是一座富麗堂皇的廳堂,有一切裝飾別緻的陳設,六盞鈔燈高懸,廳堂明亮纖毫可辨。
先前的村姑不見了,卻換了一位穿翠綠春衫、穿紫色長裙的女郎。
沒見有其他的人,只有這一位凝眸向他凝睇、明豔照人出奇美麗的年輕女郎,用含蓄的嫣然微笑目迎他入廳。
這種含情脈脈的笑迷人極了,可愛極了。
他熟悉這位女郎,但也相當陌生,是誰?南門靈鳳?廖巧巧?一枝春匡六姑?都不是,也都像。
不管是誰,那無關宏旨,反正認為是誰就是誰,是美麗可人的女郎卻是重要的事。哪一個年輕的漢子,心目中沒有幾個心們往之的女人?除非他是天閹或白痴。
每個人心中都有魔障,都有隱藏在後天教養內的原始慾望。在某一種場合,後天教養剋制不了這種魔障,所以天下間是非多多。
他笑了,向女郎走去。
“等你。”女郎深情款款地低喚。
“沒有人等我。”他突然高叫,眼神一動。
女郎身形一動,形影俱消。
他心中明白,沒有人等他。南門靈鳳的靈犀劍,可能在等他,廖巧巧等的是餘豪。
是了,一枝春也許在等他,但不會含情脈脈,用刀劍準備喝他的血。
燈光突然熄滅,好黑。
他本能地伸手摸索,摸索著找路。
前面,突然燈光一閃。
景物全非,身不在大廳。
這是一條大廈中的夾牆走道,大白天也需要燈籠照路。前面的走廊門口,站著另一位似乎更美更豔的女郎,穿一襲似紫非紫,似翠非翠的蟬紗衣裙,胭體若隱若現極為誘人,有若臨凡的仙子,手擎紅燭向他招手,嫣然媚笑萬種風情。
兩邊的夾牆不見了,能見的只有女郎,燭光,似乎天地已不復存在,世間只有他,和在暗沉天宇下的秉燭女郎,因此女郎的形象更為特出,發出眩目的鮮明輪廓,其它一切都消失了。
他舉步接近,女郎伸出纖手,挽住他的手臂,側螓首給了他一朵閉月羞花的動情微笑。
往前走,進入黑影,然後燭火前照,射出一道光華,照出腳下的走道。
好華麗的閨房,動人綺唸的牙床,撩人心魄的幽香,誘人血脈賁張的床上鴛鴦枕。
女郎不再說話,俏巧地、溫柔地將燭放在妝臺上,新磨的大銅鏡中,映出兩人攜手相挽的影像,郎才女貌,好一雙天造地設的璧人。
嬌媚地瞟了他一眼,女郎突然投入他的懷中,激情地喘息,纏綿地親吻他。
女郎的雙手,本來蛇一樣纏住他的肩頸,但身上的蟬衣衫裙,突然蛇蛻一樣向下滑脫。
他緊抱著凝滑胴體的手,突然失去力量,而渾身卻衝動火熱,氣血賁張。
力不從心,手的控制力失去了,與心中的想望與慾火配合不上。
頸部像上了大鐵箍,絞痛的感覺君臨。
千鈞一髮,長嘯聲劃空而至。
腦門像捱了沉重一擊,神智倏清。
身上的痛楚,激發了他求生的本能,發出反射性的、不由神意控制的行動。
雙手一合,像一把大鐵鉗。
裸女尖叫一聲,雙手改扳為推,滑不留手的胴體一掙一滑,居然從大鐵鉗中脫出。
砰然大震中,他仰面摔倒。
裸女也驚駭地急退,連退六七步方穩下雙腳。
他一躍而起,眼前漆黑一片,哪有什麼華屋香閨?原來是近河灘的一棟破茅屋,壁大半坍倒,是座廢屋。
裸女並非裸女,而是穿了黑綢緊身,曲線誘人犯罪的女人。
頭部有痛楚感,差一點點脖子就會被女人扭斷了,嘯聲救了他,真險。
是餘豪從遠處發出的警嘯,驚醒了他已入迷的靈智,真是數有前定。
一聲怒吼,他向已退出屋外的女人撲去。
斜刺裡衝來一個黑影,劍氣壓體。
他正在激怒中,身形疾閃,劍貼他的右脅擦過,被他挾住了。
“噗”一聲響,他一掌劈斷了黑影握劍的右肘。
另三個黑影,稍後一剎那到達。
三劍齊至,但目標卻不見了,三劍同時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