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滿空山花滿天

第52部分 (第3/4頁)

神。

還有八次機會，把那把弓弩從師父手上奪下。

忽然耳邊響起了梅花在擂臺上面對襲泉的時候所說的話。

不能輸，絕對不能輸。

向後連退幾步，雙淨微笑著，捲起了寬大的袖子，把頭髮梳了起來。

“現在才要認真麼？”浮萍看著也不覺冷笑：“那方才的兩次機會，可以不算的。”

“不用了。”七石門門主淡然答道：“我用剩下的機會就夠了。”她慢慢站立筆挺，一手向前，掌心攤開：“師父，弟子有事請教！”話畢，頓時化為一道青色的光影，一眨眼便衝到了浮萍面前。

“！”不敗女俠眼瞳緊縮，不覺心中一驚，在訝異之間，只覺右邊有勁風呼嘯而過，下意識的伸手一擋，果然有一拳用力擊來，擋住之際，只覺手臂微抖，不覺驚疑，那力道真是出於她所料。

回眼看去，雙淨離她不過雙臂的距離。

“為何佈下此局？”七石門門主的聲音平淡，或許是包含了太多情感而無法表達出什麼，她皺眉問道：“師父根本就不用證實自己的能力，為何要把飛鷹堡和劍柔山莊，甚至江湖上的其他幫派，都玩弄於手掌間？”她見自己的力道勝不過不敗女俠，便果斷用盡力氣向前一推，自己趁機往後躍開，腳尖點地，再次向前一擊。

葉氏拳法的第六套，孤狼鳴月，十八子弟之首的安行最擅長的拳法，也是雙淨打得最輕鬆的一套。只見七石門門主左手為掌，右手為拳，速度如流星，力道如重捶，雙手迅速連線而擊，彷彿後浪推著前浪，那掌法細密無漏，連線著猶如一張網，正面的向浮萍攻擊而去。空曠的樹林中，有呼呼的風聲因她這套拳法而回響著，彷彿狂風大作。

“淨兒，你果然天真。”浮萍蹙眉，面前的招數迅速細密而精確，她不得不專注於應付。知道這套拳法最是適合近身攻擊，講究的是內力和堅持，便消耗著雙淨的力量，果然不到片刻，看中了一個破綻，向前一步，右手握住她的左手，一掌劈下，壓在她的肩膀上，頓時讓她不得動彈：“飛鷹堡和劍柔山莊的花無雙早就對你們幾個虎視眈眈，若不是有我和楚夜步步為營的設局，讓他把你們引誘到千俠樓的此處，他早已對你們大開殺戒了。”見雙淨掙扎了幾下，她不免多使出幾分力量，喝道：“飛鷹堡和劍柔山莊的結果如何，與我又有何相關？願賭服輸，花無雙欲得魚與熊掌，早就應有料到全盤皆輸是什麼樣的下場！”

雙淨不語，只感到自己肩膀越來越沉重，趁浮萍停頓之際，驀然身子一軟，如魚一般地脫離了她的掌握，反手扳住浮萍的手腕，身體滑在地上，右腿揮去，在對方肩膀上一點，便彈了出去，在不遠處落下。勉強站起身來，她滿頭大汗，心臟狂跳，不覺大口大口的喘氣。

“師父……不是說……是為了證明自己……無論隱居多久，仍然能有讓這江湖……天翻地覆的……能力麼？”她連連續續的問道，握緊雙拳，只感到手心中全都是汗。

“是的。”浮萍微微揚起了頭，有一縷金光穿透了樹枝之間，落在了她的身上，那個女子的臉龐，便鍍了一邊金，顯得莊嚴而強勢。她自負地說道：“而你，應也有同樣的氣魄才是。”

“但是……並不是這樣的……”雙淨喃喃說道。

“什麼？”

“並不是……這樣的……”七石門門主緩緩地說道，她垂下了眼眸，輕聲回答：“江湖，並不是這樣的。”

清風吹過，樹林發出了細微的沙沙聲。

在她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浮萍分明看到了，在雙淨眼中，一抹熟悉的光芒。

彷彿又是十六歲時的不可一世和意氣風發。

還有……對這個天下的好奇和期待。

“江湖永遠不會是一個人的江湖。”七石門門主緩緩說道：“恩怨情仇，江山紅顏，皆是江湖。天下有多大，這江湖就有多大。以勢力武藝國家天下為籌碼，為江湖之大者，以愛恨恩怨為籌碼，為江湖之小者。師父，你難道能說，自己為這天大地大的第一者？”

浮萍一震，只見弟子雙眸平靜，顧盼之間卻有一絲凜然大氣的氣勢靜靜流露而出，不覺點頭：“我若非天下第一者，也是武林之中的第一之人。”

“但是……後浪推前浪。”雙淨淡然說道。

她忽然想起了梅花大戰襲泉時，站在擂臺上的英氣風發，那種絕望之間迸裂而出的決然和勇氣，是連她都不得不佩服的。還有荊扇用一輩子的時間去追逐宏大願望和忠心，以及花無雙的心機和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