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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身,雙臂抱住雙膝,將臉深埋在臂彎裡,如同玉清所說的,人都哭成一團了,憶起昨夜她最後注視我的目光裡充滿的絕望與疼痛,我的心也跟著緊縮起來,正感覺到心口一點一點在吞噬的冰涼。
我站起身,管不了還在發呆的小侄子,疾步向杜顏的住的那個院子而去。我甚至不知道,見了她該說什麼,該做什麼,會不會見到她就倏然說不出話,自嘲地笑了,司空拓啊司空拓,你何時變得如此。
即便如此,我的腳步沒有過停下來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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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好靜,靜得連夏春秋那微弱的呼吸都顯得很急促。
“滴答,滴答”從杜顏手腕割開的傷口中不斷滲出鮮紅的血,不時地滴在大夫給的碗裡。我還來不及趕到杜顏那裡,卻被告知春秋突染重病,一臥不起。我雖惦記心中的人,仍舊嘆息一聲,跟著下人們去了春秋那廂。
我皺眉,在劃開那道口子的瞬間,我閉上了眼,不忍目睹杜顏的傷,不忍看她那一剎那露出的笑容,其實,我亦知自己並非善類,可看見這樣的情景,心慌難以自持。
然後刀子很輕很輕地發出聲音,面板應聲開了口子,而那幾不可聞的聲音,像是要穿透我的心淵。
我心一痛,睜開眼,她朝我笑。沒有任何痛覺般,笑了。
杜顏甚至生疏到不願意讓我為她敷藥,她掙扎,我的眼裡卻起了輕霧,那裡有一幅一幅的畫面,有相偎的、有分離的、有眼淚的、有歡笑,無一例外的是,我第一次看見女子額間那令人心驚的絳紅痣,我感覺這彷彿是一場夢,只是怎麼也醒不過來。夏春秋呼喊我的名字,我愣愣看向杜顏,她眼裡有些無措,唇邊掛著那抹忽然僵硬的笑容。
她說,“謝謝。”接著,再次在我面前逃離。
我已有多年不曾以這樣的姿態面對世界了,當我還是孩童的時候,有一次我與哥哥、孃親還有幾個小丫頭一同玩捉迷藏,孃親負責捉,而我與哥哥就躲起來不讓別人找到。一直玩到夜幕低垂,當其他的人都被孃親找出來了,甚至哥哥也早早地被孃親揪了出來。只有我,還得意地躲在高處,坦然自若地望著所有人東奔西顧。
現在的我和杜顏就像小時候我同大人們玩的躲藏遊戲,在短短的時間裡,她居然就像霧氣般在人群中消失不見了,我無意聽下人們的恭賀話語,急匆匆地四下尋她。一直不放棄找,一直找,直到在花園裡的大樹下找到杜顏的時候,時已月上柳梢。她就那麼平躺在大片草地上,自由不受拘束地伸展手臂,看上去像個頑劣的小孩子。
她竟然睡著了,我解下自己的披風蓋在她的身上,這一刻我只想輕輕喚醒這個睡著時沒有一絲傷痛的杜顏,對她說,“來,跟我回家。”
我悄悄的、悄悄的、在她手腕上印下一吻,這個小秘密,只有過路的風知道。
噓,不要說,這是我的一個秘密。
拓之番外2
大婚正是今日,我任由他人擺佈我的新郎官服,只橫下心來,默默閉眼,忽略心中那份自始至終未曾消失的苦澀。這一天,從早到晚所有人都是忙碌的,忙碌中帶著歡欣的笑容。我細想自己都不知做了什麼,麻木地望著周遭一切,心裡惦記那個突然就從生命裡消失的女子。
她會去哪裡呢。
不知道。
她會不會像前幾天那樣一個人昏睡。
不知道。
她會不會遇到壞人。
不知道。
我該不該去找她。
依舊不知道。
什麼都是不知道。我的人生第一次如此茫然無措,孃親說過,“從你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比尋常的孩子不知聰明瞭多少。”父親雖口上未曾讚許,可從他對我的悉心培養,我知道他對我的冀望也是極高的。而這樣的我竟第一回沒了主意,凡事都會早早算計好的我,現在是怎麼了。
吉時將至,可今日的天氣卻並不好,像是隨時會落下雨來,我抬起頭盯著窗外漸漸枯萎的藍天,疲倦而黯淡,我止不住重複地問自己,“杜顏去了哪裡,為什麼還不回來?”
我聽著吹吹打打的歡聲鑼鼓,金蓮進門催促,“二少爺,夫人讓我提醒您,該去迎接新娘子了。”眉眼間盡是喜悅之色。
我頷首,讓她先行去跟孃親回報。
時間,頓時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