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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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站起來,撫摸四壁,四壁都是粗糙的石頭,大門是鐵的,很厚的鐵,手指敲上去,連聲音都沒有,只有手掌上的冰涼的證明是金屬,不是石頭。門的最下方有個小門,關著,輕敲,有聲,是稍薄一點的鐵,可是大約也得有二指厚,不是任何人徒手能開啟的,即使能開啟,離門鎖仍然很遠。
伸手,往上跳,跳了幾次,終於確定,天花板不高不低,三米,鐵板的。總有通氣孔吧?帥望跳了十幾二十次,開始覺得氣悶,該死,這個地方是不適合運動的,通風不暢,再跳下去,他會缺氧昏迷的。
帥望在黑暗中慢慢坐倒,那種窒息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他竭力平息這種恐懼,開始喃喃背誦自己記得的所有東西,口訣,劍招,藥方藥性,孫子兵法,詩經,背到嗓子沙啞疼痛,他也累了,應該過了半天了吧?帥望發呆,漸漸回憶起兒時舊事,一串串的紫藤,風吹,陣陣清香。夕陽大而圓,彩霞血紅地一片,母親輕輕哼著歌,抱著他,在躺椅上輕輕地搖,帥望趴在媽媽懷裡,媽媽身上有一股特別的花香與奶香,風吹,漆黑的髮絲輕輕地撫動,帥望伸手抓住,輕拉,施施笑:“壞孩子,呵,壞孩子,你不是累了嗎?睡吧,乖,累了就睡吧,你非睜著眼睛鬧嗎?真是累壞人的孩子。”
好可怕,一團漆黑中,記憶中的一切特別的清晰,清晰得象是真的能看到能聽到,清晰得不象記憶,倒象幻覺。
已經很久沒這樣清晰地看到過媽媽了,帥望已經多久沒叫過媽媽了?那柔順光滑的髮絲好象還在帥望指尖,可是那個人,他已經永遠見不到了。
可怕的幻覺,這美麗的幻覺對帥望來說是天底下最可怕的幻覺,這樣清晰的彷彿就在眼前,卻又清醒明白地知道這一切不過是幻覺,帥望搖頭,不不不!不!
可是揮不去抹不掉,如果他睡了,他可以驚醒,如果他醒著,他可以瞪大眼睛看藍天綠樹白雲,可是他卻被關在黑不五指的地牢裡,無處可逃無路可走,被逼面對自己內心深處的傷痕。
他看得見他的媽媽,卻知道她已死。
帥望喘息,跳起來,後退,撞到牆,跌倒,然後哭了,不,不是我的錯!我沒有錯,為什麼這麼冷漠?為什麼沒有人幫她?為什麼她非死不可?不管什麼原因,不管為了什麼,不管是誰的錯,她為什麼非死不可?如果有人伸手,如果有人勸慰,如果有人阻止!可是一個人都沒有!他們都冷眼看著,任她死去!
是我錯了嗎?我沒有錯!不管是什麼樣的人,都有活下去的權利!我沒有錯!沒有人有權力剝奪他人的生命!
在別人眼裡,我母親也是一個死了活該的人吧?
每個人都站在一邊冷冷地:“與我無干,這個人與我無關,她是死是活有什麼關係?我不關心不在乎。”每個人對每個人都這樣,冷冷地,沒有人為他人掉一滴眼淚,死了也不會得到別人的眼淚,每個人同每個人的關係,就象一棵草同另一棵草,死在他面前,他不過是邁過去。
帥望輕聲:“我恨你們所有人!”
也恨這個世界的冰冷。
這個世界,就象他身在的黑牢一樣,沒有一絲光,冷硬,打不破逃不掉,你是哭泣也好慘叫也好,沒有人會聽到,沒有人回應。
你伸手敲,這個世界沒有回應,你大聲喊,只有你自己的迴音,你用頭撞,牆無聲地倒下,你以為你成功了嗎?沒有,牆的外面還有無窮無盡的牆,你抬頭四望,看到的永遠是冰冷的——牆!
無數的,打不盡的,倒下也不會痛的,沒有心沒有靈魂沒有悲哀與憐憫的牆。
極端的黑暗,極端的安靜,會讓人出現極端想法。也許這正是黑牢最折磨人之處,你不得不同內心深處另一個自己面對面,是與自己和解,還是被自己重重刺傷?沒有別的人與事來打擾阻止。
前情舊事,一點點閃過。
一個蠢人也沒有,所以,在冷家苦苦支撐的韓青是那樣的孤獨,盡乎愚蠢的堅持。其實,冷家的這些冷漠的人,根本不配救贖,在冷家,唯一對帥望顯露出善良的一面的,不過是冷良與冷顏,呵,不要提韓青,韓青不是冷家人。
如果所有人都覺得冷良活該死掉,那麼,對帥望來說,冷家並沒有別的人值得他關心,這些人同帥望有什麼關係?全天下的人又同帥望有什麼關係?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帥望餓了,可是沒有人送飯來,大約是夜裡吧?帥望可能是睡顛倒了,人家送飯時他在睡覺,現在他餓了,別人在睡覺。
帥望站起來,手指劃過石牆,在不到四平方米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