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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候在旁邊的太妃院管事狀似無所適所,忐忑地插了空兒,問:“太妃,對這戲班子的諸人是賞,還是罰?”
“罰?”太妃拭淚的手一頓,“好端端的,為何要罰?”
“……惹您哭得恁樣傷心,不該罰麼?”
“察管事,您白白叫了察得明,卻是個察不明!”太妃身邊的大丫鬟爽落插進話來,“太妃哭,是因那戲唱得好,適才還一個勁兒地叮囑奴婢多給伶人賞錢。您這兒突然冒出一個罰字,氣著了太妃,看您擔不擔得起!”
“是,是,是,是奴才考慮得不周全了,太妃莫怪。奴才這就去和那些伶人去宣太妃的賞,也好讓他們念著您的恩德,明後兩天的場要更加賣力才行。”察管事躬著腰幹,剛要退下,被主子叫住。
“你把那個唱小生的給我叫到跟前來,那孩子扮相好,身段好,唱得也好,這出戏我看了十幾回,以前都是被戲裡的花旦給迷住,今兒個偏偏是演那小生的娃兒最出彩,快叫他出來給我瞧瞧。”
“是。”察管事去不多時,領了一個素衣瘦軀的清秀少年來,“快拜見太妃,太妃高興了,會多多打賞你。”
清秀少年禮尚未施,太妃便給一把抓住,“是這個孩子?唉喲喲,還真是長了一副聰明伶俐的可人樣兒,甭費事磕那頭了,走近點讓我看仔細些。”
一手捏住一隻柔若無骨的小手兒,太妃越發唏噓,“看罷,多好的孩子,叫什麼?”
“回太妃,草民樊隱嶽。”
“這名字好,大氣又雅緻,只是聽著像個漢人名字。”
“回老夫人,草民的確不是羲國本土人。”
她低首回話,太妃以為少年是在為自己身家自卑,揮手爽氣道:“不是就不是,沒什麼大不了,不管哪邊兒的人不都要睡覺吃飯麼?不過,難為你這一口羲國話倒是說得流利。”
“謝太妃誇獎。”是她向小昌子等人潛心模仿摹習之果。
“快和老身說說,你學戲學了幾年,唱了幾年,和誰學了這麼一身好功夫?”
“稟老太妃……”樊隱嶽將早已爛熟於胸的“身世”簡言道來,又招來貴妃兩行熱淚。“真是個可憐的孩子,本來是殷富人家,書香門第,該有個不錯的前程,突然間遭了這大變故,小小年紀就要為了生計四處奔波,真是讓人心疼,心疼呢……”
隱二九
南院大王之母葉迦氏曾在中原長到十多歲年紀,對中原戲曲愛到了極點,說是如痴如醉亦不為過,一旦十幾日聽不到如其所意的唱腔,便會整人悶悶懨懨。南院大王待母至孝,嚴令府內各管事必以太妃玉體康健為念,若有差池,必作嚴懲。各覓管事為給太妃尋覓稱心唱伶,窮盡心思,甚至不惜重金到中原僱請戲班。但最使這底下人難為得是,太妃品味眼界頗高,唱腔、扮相、身段無一不挑,泛泛伶人難達其意。
如此情形之下,樊隱嶽的到來,可謂是一場及時雨。
臺上唱功身段極對口味,臺下樣貌作派極得欣賞,歡喜異常地太妃百般熱情地把人挽留留在了府裡。茲此茶餘飯後,有了一處寄託,太妃鎮日笑口常開,管事們也都放下了一塊心事,不怕主子回府後再問失職之罪。上下盡歡,奉樊隱嶽為上賓。
但,好景不長,約摸七八日後,樊隱嶽清唱了一出《長生殿》後,出言辭行。
“好端端的,做什麼要走?”葉迦氏一聽,屬於羲國人多見的豐潤臉龐上的笑顏立時凝固,“難道是府裡的奴才們膽大包天,怠慢了小樊?”
“沒有,府裡的人對草民都很好。”
“當真都好?”
“當真都好,只是……”
“只是什麼呢?小樊你儘管說!”有錢難賣心頭好,這當兒,太妃做什麼也不肯放人就是了。
“草民畢竟只是草民,太妃賞識,草民在貴府裡待著,吃好穿好,怎樣都好,草民該心滿意足。但恕草民不知好歹,此時的草民在外人眼裡,和一樣供人戲耍的物件沒甚兩樣,。草民落魄到如今田地,傲氣雖無,傲骨猶存,不想為人所詬……”
“你真是不知好歹!”察管事開口痛叱,“你一個伶人,說白了就一個戲子,咱們太妃迂尊降貴準你伺候在跟前兒,是你天大的福分,你還講什麼……”
“察得明!”葉迦氏沉下了臉,“主子說話,有你說話的份兒麼?”
察管事惶恐恭首,“太妃……”
“你別和他計較,當奴才的當久了,總免不了些奴才習氣。”葉迦氏面轉樊隱嶽,立時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