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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半,書生醉態已現。
“何先生醉了麼?”明明時已入秋,元熙帝笑若三月春風。“把何先生扶到漪蘭殿,找幾個人好生伺候。”
群臣驚羨抽息:除卻司職宮中當值守夜,萬闕宮何時容外姓臣子下榻?這位何先生,要了不得了呢。
然而,一刻鐘後,攙扶何先生下去的太監匆匆返回宴殿,施著眼色將皇上貼身太監安福喚到一陣竊語,安福把話複述給了元熙帝,本是盡興開顏的龍顏赫然冷凝。
隨即,熱喧高嘩的宴殿頓時鴉雀無聲。
“……諸卿怎麼了?”元熙帝挑眉。“朕只是聽說這些奴才辦事不力,竟讓何先生揣醉出宮去了,有些著惱。諸卿莫因幾個奴才掃了興致,開懷暢飲罷。”
醉興大發,散發棄履,就襪狂奔,舞袖高歌……這捎話的奴才有新,將話辭說的如此雅緻,何先生有興吶,活脫脫一派狂生風采,竟能籍酒爬上車轎,逼著人載他去了?
他有意高捧,使得群臣敬酒不輟,醉了昏了,以利行事。誰成想,他以酒制之,卻遭人借酒裝瘋。
好一個何慕然,好一個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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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何慕然,好一個書生。
確實帶著三分醉意,化身狂生,推開攙扶小太監,一路高歌疾跑。狂生跑勢驚人,太監在後緊追,侍衛盡知這人乃皇上看重的何先生,強阻恐傷貴軀,不阻……狂生衝出停放車轎的內華門,爬上最前方的太子車,揚鞭駕馬,狂出宮門。
縱算是回到太子府客居之所,狂意未褪,揪睡在房樑上的樑上君,將臉上面具附粘其面,將上睡上軟榻替而代之,她脫身夜會情郎。
“你以這樣的法子脫身,算是險中求勝。”
情郎住處,鵝黃輕紗罩覆的燈光溫暖而柔適,打亮了他半邊俊臉,另一邊沉幽在微微的暗裡,透著淡淡魅惑。長眉入鬢,鳳眸斜飛,瞳心內,是平躺於自己膝上的人兒展眉閉眸的愜意嬌靨。他右手內的溫溼棉巾,正柔緩拭著嬌靨上的些許酒意。
“險?先生為什麼要這樣說?”她美目懶懶半啟,“月兒借酒遁出宮門,是惟恐睡在宮裡一個不慎漏了女兒身份。但若是睡在宮裡,謹慎小心一些,也能過去罷。”
“月兒沒有奇怪?皇帝何以要做出如此盛大的排場?縱算要重獎,何須這般興師動眾?一道嘉獎聖旨便足以讓一個布衣書生一步登天。”
“先生認為,月兒已經被懷疑了?”
“月兒認為呢?”
“我……”她淺顰黛眉,片刻間,心頭千迴百轉。
“若皇帝起疑,似何慕然這般的卑微人物,更不須這般大費周章罷?皇帝掀掀嘴皮,便有一百種法子讓他消失。”
“所以,更嚴重。”
“更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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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慕然宮宴大醉,趁醉離去,大睡整整兩日,清醒後,對醉時無狀一無所知,依舊埋首筆耕,勤勉辛懇,對府中事物未見一絲怠惰。
皇上未問其罪責,太子亦作包容,更使何慕然地位飛昇。
半個月的時光平靜過去,中秋臨。
皇上命人在集蕙苑設宴,群臣盡臨。
此次大宴,適逢佳節,又逢良親王大病終愈,雙喜臨門,自是極盡豐隆。
集蕙苑內,天邊圓月當空,地間燈映花紅。湖中方形高臺上,絃歌盈耳,纖舞妖嬈。敞軒長廊中,排布豐饌佳釀。湖中有月亦有花,桌上有酒亦有歡。君臣同樂,普天同慶,處處是奼紫嫣紅,處處是繁華盛景。
元熙帝一手持觥,一手輕拍良親王肩頭,似醉非醉,似笑非笑,“王叔,月兒仍活在人世,這個訊息很是讓您高興罷?如果朕再告訴你,她有可能在這席中,您做何想?”
逐九十
中秋夜宴,何慕然仍名列宴會名單之中。
宴上排布,按職銜高低、爵位尊卑排列。照理,何慕然這等布衣平民該是敬陪末座,卻因了有皇上與太子的雙重恩寵,列到了前方席上,與一干一品大員、朝堂巨擘毗鄰,風頭更勁。而這一回,任憑八方勸,書生滴酒不沾,惟以茶代酒,恪盡周全。
“草民雖對自己酒後失狀的情形一無所知,但如這等失禮失儀之事,實在有違孔孟之道,有悖聖人教誨,草民實在不敢再沾這易讓人混沌之物了,各位大人盡興就好,盡興就好……”
同一句話,書生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