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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追出,為了怕少俠孤身無援,才悄悄掇了下來,只沒有想到,原來竟是少俠的紅粉知己。”
韋松羞得滿面通紅,急道:“朱姑娘誤會了,她—一”
朱月華冷冷介面道:“她?人品不俗,武功也佳,只是有些傻,這兒是處亂葬崗,在此地幽會談情,不嫌有些煞風景麼?”
韋松垂頭道:“一切談論,朱姑娘想必已經耳聞目睹,在下自問並無內愧於心之處。”
朱月華目光一聚,聳肩道:“這句話,是不是也包含你我師門數十年血仇在內呢?”
韋松毅然仰起頭來,朗聲道:“五十年前黃山劍會,勝負僅在當時,難謂深仇大恨,縱或因此而使令師耿耿於懷,如今劍聖早已仙逝,舊恨亦當了結。在下與徐家誼屬姻親,又忝為武林一分子,姑娘定欲將多年仇恨糾纏下去.就請跟在下一人結算吧!”
朱月華靜靜聽完這番話,臉上一無表情,如銀月光,灑在她身上黃杉上,益發顯得冷漠清豔。
好半晌,她才緩緩啟口道:“當年往事,你我都未出世,自是說不上仇恨,但我們姐妹十餘年深山埋頭苦練武功,無時無刻不以洗雪師恥為念,也斷難一時罷休,敢問韋公子,劍聖徐昌尚有傳人在少華雲崖嗎?”
韋松答道:“劍聖絕學傳人,就是在下姑姑百忍師太,數月之前,在萬毒教洞庭總壇遇害,師太唯一弟子慧心師妹雖在雲崖,但她卻已經瘋了。”
朱月華黛眉一揚,道:“她雖已瘋了,為了師門榮辱,我仍得找她較量一下。”
韋松朗聲道:“姑娘若連一個神志喪失的人也不肯放過,縱或幸勝,也不是什麼光榮之事。”
朱月華秀目中頓時浮現出森森寒意,冷哼道:“對一個練武的人來說,縱然瘋徵,有時並不影響她的武功。”
韋松介面道:“但是勝負優劣,總該在彼此心志相同,勞逸相等的情形下,才能算是公平的。”
朱月華默然良久,臉上微現紅暈,怔怔低頭望著地面,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韋鬆手一拱,道:“在下一片熱衷,但盼能化除舊隙,盡釋前嫌,往事已矣.武林亂源方興,彼此應該戳力同心,對付陰險狡詐的萬毒教方為正途,不意一番宏願,終成畫餅,今日為友,明日為敵,朱姑娘多多珍重。”
說罷,轉身便走。
才奔出十來丈,朱月華突然沉聲嬌叱道:“站住!”
韋松一怔停下,緩緩旋過身子,道:“姑娘還有什麼見教?”
朱月華咬咬櫻唇,顯得內心極為激動,目蘊淚光,在韋松身上溜了一遍,才用一種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說道:“彼此立場雖然曲異,但是,我對韋公子,仍是由衷敬仰—一”
韋松苦笑道:“多謝姑娘抬舉。”
等了一會,見她低頭末再出聲,又問道:“姑娘還有什麼事嗎?”
朱月華搖搖頭,螓首一揚,仰面向天,道:“沒有了,韋公子,你去吧——”
說到最後三個字,兩行晶瑩淚水,突然撲籟籟順腮而下,一扭頭,身形倏起倏落,竟自搶先奔人夜色中。
這一來,韋松倒怔在當場。
呆呆痴立了足有盞茶之久,才喟然嘆道:“好一個端莊秀慧的姑娘,可惜竟投身在追魂婆門下。”一嘆息,一面拖著沉重的腳步,轉身重回巫山縣城。
他無顏再去客棧向馬玉龍作別,徑自尋到日間經過的那家香燭店,敲門一問,馬夢真業已連夜離城而去,於是,也就快快上路,取道北上。
子然一身,行路反倒無甚牽掛,同時,明知雙妹和馬玉龍攜有奔行絕速的駝狸,自己無論如何無法趕在他們前面,因此隨意而行,一路上,走走停停,趁機施練“逆天大法”,祛除體內餘傷。
三天以後,韋松獨自越過大巴山,踏入陝境。
從大巴山到終南,由藍田折而向東,順途應先經少華,然後才是西嶽華山和華陰縣。
韋松暗想:既然沒有再去華陰的必要,不如先趕到雲崖,把三聖島之行經過,向師父稟告,也可共議抵禦”武林三鬼”之策。
於是,抖擻精神,兼程趕路。
這一天,行抵驪山之麓,天色已近薄暮,由驪山至少華,不過百里左右,韋松心想,索性連夜趕行一程,天明之前,可以趕到雲崖了。當下在山麓小鎮上.購了些乾糧,邁步向東疾行人山。
夜色如水,暗月臨空,山區中萬籟俱寂,正是趕路的好時刻。
韋松展開身法,快如一縷輕煙,穿行於起伏山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