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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泛起一股敬畏之意。
心中一動,玉婉微沉,劍尖向上疾揚,一縷寒芒,貼著韋松前胸掠過!
“嘶”地一聲響,衣破、肉裂。潔白而堅實的胸膛上,進現出半寸深一道血槽,鮮紅的血夜汩汩而出。
韋松本能地睜開眼來,目光相觸,忽然發現東方鶯兒星眸中正含著一種異樣的光輝,似驚恐、似憐惜,又似懊悔,揚劍的纖手,不住顫抖。
他竟然毫未發覺自己已經受了傷,只覺一陣心血沸騰,喃喃說道:“如果一死能表明清白心跡,就請姑娘成全了我吧——。”
東方鶯兒眼眶一紅,螓首忽垂,揚手擲了長劍,“哇”地掩面痛哭失聲。
那凌鵬一直在韋松身後五尺之處,只是冷眼旁觀,並未開過口,見東方鶯兒突然中途變招,以及挪劍痛哭失聲,不禁皺了皺眉頭,冷聲說道:“韋師弟,虧你好性子,白挨一劍,竟無怨言,你答應了,我這做師兄的卻不肯答應哩!”
韋松低頭一看,這才驚覺自己胸前血肉模糊,傷得不輕,創口也開始有火辣辣的痛楚感覺,心靈和肉體的創傷立時進發,真氣一洩,內腑舊傷也同時發作,再也支撐不住跌坐在地上。
東方鶯兒卻駭然仰起頭來,驚叱道:“你是他的師兄?”
凌鵬逐步走了過來,色迷迷地笑道:“不錯,你傷我師弟,少不得要還凌大爺一個公道。”
東方鶯兒聽了這話,疾退兩步,叫道:“凌鵬!你是北天山叛徒凌鵬——?”苗真、魯克昌、東方小虎見她驚駭之狀,連忙都閃身上前,各挺兵刃,蓄勢而待。
凌鵬眼中兇光一閃,冷笑道:“嘿!你倒知道不少,叛徒兩字,也是你叫的嗎?”聲落、人動,獨臂一抬,五指如鉤,徑向東方鶯兒香肩抓來。
東方小虎大喝一聲,鋼斧“撥風掃雪”,迎面揮出。苗真和魯克昌趁機擁著東方鶯兒退到兩丈以外。
那凌鵬一身武功得自神手頭陀親傳,雖然僅只一條手臂,卻未把東方小虎鋼斧放在眼中,獨臂飛快地一沉一翻,變爪為掌,豎劈橫掃,呼呼連劈兩掌,東方小虎全仗天生神力,一時閃避不及,直被掌風震得踉蹌倒退了三四步。
凌鵬傲然長笑一聲,“叮”地一聲,撤出了長劍。
苗真望見,急揮九環刀飛身搶了過來。
凌鵬長劍大開大闔,寒光閃耀生輝,他有心要在東方鶯兒面前顯出絕學,數招過後,倏忽揚聲大喝,劍上內勁如濤,又將苗真逼退。
魯克昌連忙揮劍上前,雙攻凌鵬,激戰十餘招,仍然無法取勝,東方小虎掄鋼斧,重又加人了戰圈。
場中四人盤旋交錯,此進彼退,刀光劍影,猶如風捲雪飛,眨眼間,又戰了二十餘招,凌鵬以一敵三,並未落敗。
這時候,夜色漸濃,曠野間陰霾四合,寒風颼颼,帶來幾分涼意。
東方鶯兒鳳目掠過鬥場,見韋松閉目行功止血療傷,臉色平靜安詳,竟無一絲怨尤和憎恨。
她心裡突然泛起難以形容的愧疚,蓮足一頓,掉頭飛上馬背,抖韁疾馳而去—一。
凌鵬一雙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東方鶯兒,見地忽然獨自上馬離去,心頭大喜,長劍一式“鐵腕揮戈”,匹練繞身疾轉,叮叮叮三脆響,刀劍鋼斧齊被封盪開去,晃肩搶出了戰圈。
甫一脫身,立刻插回長劍,探手從懷中扣了一把喂毒牛毛金針,揚臂向苗真等三人灑去,自己卻施展“神行縮地之法”,快如輕煙,直追東方鶯兒坐馬。
苗真等微一怔愕,及待揮刀舞劍格落毒針,凌鵬已經一連三次起落,如影隨形追到馬後,悶聲不響,凌空向馬鞍上撲到。
東方小虎急得大叫:“姐姐當心,後面有人—一。”
鶯兒聞聲反顧,芳心駭然猛震,連忙運掌反劈,不想掌勢才出,忽然嗅到一股奇濃異香,頓覺頭暈目眩,力道再也發揮不出來。
凌鵬這時已如飛絮般飄落在馬背上,探臂攔腰抱住,狂笑一聲,那馬兒絕塵昂奔而去—
—。
苗真等三人心慌意亂,匆匆搶了馬匹,旋風般銜尾直追。
蹄聲如雷,漸去漸遠。
路口上,只剩下垂目跌坐的韋松,猶自一動未動,靜靜地在運功調息。
他內外傷都很嚴重,失血既多,心靈上又蒙受了無法洗雪的奇冤,若非仗著功力深厚,只怕早已不能支撐。
長夜漫漫,荒郊寂寂,濃霧沾滿了他的衣襟髮梢,但他渾然未覺。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他緩緩睜開眼來,夜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