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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松道:“他老人家說—一說—一。”他本就不善言詞,此時話到喉邊,欲其婉轉,倒反而吶吶,說不下去了。
凌鵬卻爽然笑道:“韋師弟,什麼話只管直說無妨,他老人家是不是說我不服教誨,已經叛離師門了?”
韋松紅著臉道:“是的,不過小弟,相信師兄決不是叛師欺宗的人,也許一時氣憤,頂撞了他老人家,事後必然已經懊悔不及了—一。”
凌鵬長嘆一聲,故作激動,執著韋松的手,道:“韋師弟,你我雖然第一次見面,這句話,可謂深知我心,說起當年那件事。愚兄無時無刻不在汗顏追恨之中,這些年來,也不知受過多少內心煎熬和愧疚。”說著,眼中更閃動著隱隱淚光。
韋松大感同情,忙道:“其實師兄不必太過自苦,恩師提及往事,也覺得對師兄責怪過甚,如今頗有悔意,總盼能再見師兄回頭歸依,重敘師徒舊情。”他為了想勸化凌鵬,竟自作聰明,說了這番假話,說完之後,臉上早紅了。
凌鵬索性流下淚來,道:“往事如煙,總是師兄年輕妄為,致蹈罪戾,自從離開北天山,恩師他老人家音客,無時不在腦中,只要他老人家願意再見愚兄一面,哪怕立刻將愚兄處死,愚兄也是死得含笑瞑目的—一。”
這番話,果然把韋松感動得熱淚滾落。用力搖撼著他的獨臂,道:“啊!師兄,聽你這樣說,真使小弟太高興了,放心吧,他老人家一定會原諒你的,你為什麼不立刻去桐柏山見他老人家呢?”
凌鵬道:“桐柏山袖手鬼醫艾長青性情古怪,愚兄雖有意去一趟,只怕他會從中作梗,不肯讓愚兄如願。”
韋松道:“不妨,小弟願意陪你一同去—一。”
凌鵬忙搖頭道:“那怎麼成,你一家血仇未報,蘭表妹又落在萬毒教手中,事有緩急,總得先設法救出蘭表妹來。”
韋松感動得連連點頭,道:“這樣吧,小弟調息一會,咱們一同去追蘭表妹,待救她出險之後,再陪師兄同往桐柏山!”
凌鵬尋思了一陣,道:“也好!你太辛苦了,好好調息一會兒,愚兄替你護衛。”
韋松內傷正烈,未能及時調息,又衝動激昂說了許多話,此時心中寬慰,便覺得傷勢又發作起來,當下道了謝,盤膝坐在地上,閉目運起神功。
哪消片刻,氣回九轉,漸漸進人天人兩忘的境地。
凌鵬獨自踱到溪邊,掬水洗淨創口血汙,描眼望望韋松,見他行功在當緊要關頭,闔目垂簾,宛如一尊石像。
他——既是南嶽一奇百練現土的弟子,又得北天山神手頭陀注人一甲子功力,集南北雙奇絕學於一身,若不早下殺手,難道真要隨他同往桐柏山向那老禿驢負荊請罪?
凌鵬越想越恨,斷臂之仇,被逐之恨,使他泛起無窮殺機,他想道:“時機一晃即逝,若等他調息完畢,內傷痊癒,憑我一人之力,再想殺他,豈不難比登天,莫如趁他行功正當緊要關頭,輕輕一掌,結果了他,然後假他名義,設法潛在桐柏山,連那老禿驢一併殺了,那老禿驢既失功力,殺他正是時候—一。”
溪水淙淙,四野寂寂,岸邊除了韋松,再無旁人。
凌鵬惡念頓識,暗暗一咬鋼牙,緩緩移步向韋松步步逼近……。
韋松端坐行功,絲毫也沒有發覺,午刻驕陽照射在他純潔而莊嚴的面龐上,使他全身如同沐浴在金色光輝中,卻沒想到魔影已漸漸移到身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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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含冤莫白
凌鵬小心翼翼,緩步欺到韋松身後,見他閉目端坐,默默行功,似乎絕未發覺,殺機立起,獨臂疾舉,一掌向韋松“百匯”穴上拍落——。
哪知他掌勢方沉,忽覺胸部“神封”、“步郎”二穴之間,一陣椎心刺痛,提聚的真氣,突又散去。
一驚之下,慌忙收掌疾退兩步,這才想起韋松替他點閉的心絡二穴尚未解開,雖然不礙行動,但欲提氣運勁,心脈隔阻卻無法辦到。
凌鵬眼見良機難再,心中又急又氣,立刻運氣衝穴,不想一連衝了幾次,穴道未曾衝開。卻痛得他出了一身汗,忍不住輕聲呻吟起來。
韋鬆氣行三週天,睜開眼來,聽見凌鵬痛苦的哼聲,急忙扭頭問道:“凌師兄,你怎麼了?”
凌鵬長噓一聲,散去功力,道:“沒有什麼,我只覺心脈穴道隔,真氣不能暢通,想趁你療傷的時候,也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