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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反對,也不能反對。
馬森培卻有心病,見他沉思不語,臉上立時臊紅不勝,自解地低聲道:“韋兄如認為不妥,有何意見,咱們不妨再作商議—一”
韋松坦然笑道:“不!馬兄的意見已經很好了,咱們就這樣辦,勞動賢兄妹分別奔波,盛情心感,慧心師妹性子比較剛強,如有開罪失儀之處,馬兄務必要多耽待,在下先行謝過。”
馬森培紅著臉道:“哪裡話!哪裡話!在下能與令師妹結伴同行,真是三生有幸。”
兩人計議要當,重回草坪,艾長青仍在墳前飲泣,慧心還是坐在那塊大石上,仰面凝望不語,馬夢真卻在墳邊低聲勸慰艾長青。
韋松舉步走到石前,深深一揖,誠摯地說道;“愚兄虧負師妹太多,自覺無以自解,師妹責我恨我,愚兄一應承受,但洞庭之行,是徐姑姑親自矚令愚兄轉致,還盼師妹能屈從一次,使愚兄於姑姑面前,有所覆命。”
慧心舉目望天,默默不答,神情十分冷漠。
韋松道:“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果承師妹盛情,只恨圖報無門,空自負疚難釋,此後師妹要多多珍重。”
慧心才然不語,但兩行清淚,卻順著粉頰,緩緩滴落襟前。
馬森培上前低聲道:“慧心姑娘,咱們動身吧!”
慧心緩緩站起身子,移動腳步,向山下行去,走了數丈,忽然頓了一頓,飛快地回過頭來,滿眶熱淚掃了韋松一眼,慢慢一跌蓮足,掠身疾奔而去。
馬森培急急向韋松一拱手,道:“洞庭之濱,敬候韋兄俠駕。”說罷,匆匆跟著向山下飛掠追去。
韋松悵然目送他們一先一後,轉過林於,內心有如刀割,長嘆一聲,垂頭坐在那塊大石上。
石上餘溫猶存,他低頭感傷,忽然發現泥地上划著許多零亂的字跡。
那是慧心不久之前,用三刃劍尖無心刻劃在泥土上,沿著大石,遍地都是“韋松,韋松,韋松—一”兩字,重覆交二,層層累累,何止千百遍。
他痴痴凝視著那些零亂不堪的字跡,眼中一陣模糊,淚水已撲蔌蔌滾落了下來—一☆☆☆☆☆
夕陽銜山的時候,洞庭湖畔,金波萬頃,景色如畫。
薰風吹低了蘆葦,閃出一角茅屋、小徑、竹籬、木扉。紅泥堆砌的院牆,寂寞的沐浴在落日餘暉之中。
院子裡沒有人影,煙筒上不見炊煙,門扉半掩,隨著微風一開一閃,發出低沉的“依呀”之聲。
這時,小徑上漸漸出現一條歪歪倒倒的人影,一身灰布大袍,滿頭如雪亂髮,簡跚向茅屋而來。
他走幾步,又舉起一隻巨大的珠紅葫蘆,“咕喀”向喉嚨裡灌下一大口酒,抹抹嘴唇,又抹抹額頭上汗珠。
從魁梧身形和衣著看來,這是一位昂藏的帶發頭陀,紅潤的面龐,被酒氣和蒸蒸澤氣籠罩著,又顯見經過長途跋涉,才到了這臨湖的幽靜茅屋。
當他轉過蘆葦的剎那,目光一瞬這雅緻幽靜的茅屋,神色立現欣喜激動,幾乎澤忘了途中勞累疲憊,一面加快步子,一面揚著酒葫蘆,高聲叫道:“東方老頭兒在家麼?酒肉和尚來啦!”
一連叫了幾聲,茅屋中毫無回應,而他蹦跚的身子,也漸漸行到竹籬外,微感一詫,喃喃說道:“奇怪,難道他們爹兒三個都打漁去了?”
他伸手推開籬門,踉蹌跨了進去,才到屋邊,一陣風過,那木扉“蓬”地一聲敞了開去。
頭陀皺皺眉頭,道:“鶯兒這丫頭,越來越不仔細,人不在家,連門也忘了掩—一”
邊說邊邁進茅屋,一個不留神,迎面絆著一張竹椅,險些摔倒,踉蹌前衝幾步,竟觸了一頭蛛網,摸了滿手灰塵。
頭陀心頭一陣涼,酒意消散了大半,遊目回顧,才見這茅屋中滿是積塵珠絲,桌椅散亂,竟是個久無人居的空屋。
他一顆心頓時向下疾沉,奔進臥室,又衝進廚房,急急亂奔一匝,最後頹然跌坐在一張積滿塵土的椅上,驚駭莫名道:“這—一這是—一怎麼一回事—一”
搬家了?東方老兒去世了?出了什麼變故?
這一剎那間.許多可能發生的事故,都在他腦子裡飛一一旋轉,他猜測不透,性急起來,仰頭又大大灌了兩口酒。
酒人愁腸,煩悶更盛,昏昏沉沉中,他彷彿聽到有一陣紛亂的腳步聲,由遠而近,遙遙向茅屋而來。
他恍然忖道:啊!對了,他們一定出了遠門,現在才回來,否則,這茅屋地處荒僻,誰會找到這兒來?我和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