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咐道:“事不宜遲,你們現在就開始吧,炙穴完畢,可以留蘭兒在這裡守候替她解開睡穴,松兒可即來經堂一行,我在經堂等你,另有要緊的話要告訴你。”
韋松躬身應了,送走百忍師太,徐文蘭掩了房門,放下門簾,開始替東方鶯兒解卸衣裙。
韋松心頭狂跳不止,口覺喉乾舌燥,兩隻手都在簌簌顫抖,竟無法抑制自己。
他連回頭看一看的勇氣也沒有,顫抖著道;“蘭—一蘭表妹,你—一你能不能用—一用一條布—一巾,把我—一眼睛蒙起來,由你—一拉著我的手,去—一去替她炙—一解穴?”
徐文蘭道:“那怎麼成,姑姑不是說過嗎,要你全神貫注,心不旁騖,才能有效。”
韋松嘆道:“但—一是,我—一心裡很慌—一隻怕—一力不能從—一心—一”
徐文蘭道:“這樣吧,我用一條布蓋住她的臉,你先運功調息一下,把心緒鎮定下來,咱們再開始。”
韋松無可奈何,只好盤膝跌坐,默默運功,藉以鎮攝心神。
徐文蘭在他耳邊低聲說道:“韋表哥,你不能太緊張,要知此舉關係她生死,一念之差,便將遺恨無窮,你應該有大夫治病時的坦然心胸,更應該當她就是你未來的妻子,心境自然平靜。”
韋松默默點頭,暗自警惕道:“韋松啊韋松,你是堂堂大丈夫,既存一死之心,還想那許多無謂的事則甚,治好她的毒傷,你就安心去死了,世上一切俗念,何必再放在心上。”
這樣一想,果然心境慢慢平靜下來。
功行一周天,韋松顯然張目站起身來,徐文蘭已經一切準備舒齊,東方鶯兒下裳盡褪,直到胯間,頭上蓋著一條白布,像一具冰冷的屍體,仰面躺在木榻上。
韋松此時萬念俱寂,心如止水,目睹那呈現在眼前白玉般的晶瑩玉體,腦中毫無一線淫邪盪漾之感。
他緩緩從“返魂香”上摘下三片葉子,合以少許泥土,謹慎的揉爛,從東方鶯兒“橫骨”穴開始,將一點點葉泥,按放在她小腹以下十七處穴道上。
放妥葉泥,徐文蘭遞過來一支艾繩裝的火頭,韋松右手按火,左手輕揚,已點閉東方鶯兒睡穴。
一切都按照預定的安排,引火、.撫穴、去灰、塗泥—一東方鶯兒晶瑩玉體之上,一連炙烙了十七處疤痕,果然,體溫竟漸漸上升,觸手已有溫暖的感覺。
室中香霧繚繞,一片寧靜。
許久之後,徐文蘭長長吐了一口氣,低聲道:“好了!好了!謝天謝地,她已經有了呼吸啦。”
韋松抹去滿頭汗珠,如釋重負道:“蘭表妹,請你替她著好衣服,我責任已了,還須往經堂去見見姑姑。”
徐文蘭道:“你去吧!這兒的事有我,等一會她清醒過來,不知會多奇怪呢?”
韋松藉著拭汗,抹去兩滴淚水,從頭上解下東方異遺留那條銀鏈和小牌,交給徐文蘭,哽咽道:“蘭表妹,再見了,這件東西,是東方老前輩臨終囑我轉交,據說是他們東方一家傳家至寶,等她清醒之後,請你歸還給她。”
徐文蘭詫道:“等一會你自己交給她不是更好嗎?”
韋松悽然笑道:“我去見姑姑,只怕另有要事,或許不能再見到她了。”
徐文蘭驚道:“韋表哥,你要到哪裡去呢?”
韋松長嘆一聲,道:“人生匆匆,難料之事大多,請你交給她總要妥當些,他們姐弟一向對我誤會甚深,我還是不必見她的好。”
徐文蘭誤認他不好意思和東方鶯兒見面,恍然笑道:“這是什麼廢話,既是夫妻,那有不見面的道理…… ”
韋松不等她說完,突然將銀鏈塞在她手中,激動的道:“蘭表妹,咱們從小一起長大,知我者唯有你一個人,愚兄未了之事,就此託付給表妹,盼你多多保重—一”
說到最後幾個字,淚水已奪眶而出,猛可轉身,如飛奔出了茅屋。
徐文蘭怔怔握著銀牌鏈條,一時想不出他何以會說出這些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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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艱難一死
韋松含淚奔出茅屋,腦中死志已決,踉蹌前奔,暗乍忖道:“雲崖乃清靜佛門聖地,我要死,也不能死在這兒,必須離開雲崖,再尋埋骨之所。”
他既已決心以死報恩,本不欲再往經堂去見百忍師太,那知剛奔過“茹恨庵”側,忽然聽見一聲斷喝:“松兒,你要往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