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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馬上承認自己做得過分,此後隔三差五就催著心錦到廟裡走動走動。
一個冬天裡,濟仁都沒有能起床。心碧特地託人從上海帶了一條鴨絨墊被來,給濟仁墊在絨布床單下面。每日早早起來,先給他衝一個黃銅湯婆子,飯後倒掉重換沸水,晚上臨睡前再換一次。屋裡用上好炭火生了火盆,半夜裡心碧還起身加一遍炭火。饒是這樣,濟仁仍感覺寒冷,每一塊骨頭裡都灌滿了那種陰森森的沉重。他不斷地咳嗽,吐出帶血的痰絲。有時候痰多血少,有時候痰少血多。家裡人習慣了他的紅紅黃黃的痰跡,倒也不像先前那樣見風是雨、大驚小怪的了。
睡到半夜,濟仁總是被一個莫須有的噩夢纏醒。這時候,額頭一片溼冷,絨布睡衣潮乎乎地粘在背上,不得不喚心碧替他換掉。心碧總是問一句:“又盜汗了?”他疲倦地答:“又盜汗了。”心碧在被窩裡託了他的身子,幫他把乾淨衣服穿上。他感覺自己骨瘦如柴,在心碧懷中輕飄飄毫無分量。他問心碧:“我還有多重?九十?八十?”心碧不答,替他把衣襟拉齊,又輕輕撫一撫他的胸口,說:“再睡一覺吧,雞才叫頭遍。”
心碧一掀被子,鑽到床外側自己的被筒裡,馬上又睡著了。濟仁卻再無睡意,耳聽著腳那頭心等均勻細微的呼吸聲,大睜了眼睛直到天明。
一日,他又一次從夜半夢中汗浸浸地驚醒時,只覺頭暈氣短,身子彷彿要在床上飄浮起來。他用勁一掙,小腹處卻有熱呼呼的東西突地往外一湧,自知不好,用手去摸時,果真粘滑滑一片——他遺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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