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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嚴寒的冷風似在頃刻間愈加蕭瑟起來。

侍女恐公主受寒,便輕聲勸道:“寒風侵人,殿下將簾子放下吧。”

車駕駛近,家令袖手而立,遙遙見公主車駕,面上容色轉為恭敬。濮陽又看了一眼,將手自簾上收回,心中卻長長地嘆了口氣。

她覺得與女子相戀也沒什麼,喜歡就喜歡了,她活兩世,對這些世俗拘束看得開,不過是世人偏見罷了。可先生未必如此認為。

總是她不肯死心。哪怕先生當面揭破,她也不肯死心。

車駕平穩停下,門從外開啟,秦坤伸手,扶公主下車。

濮陽踏在地上,家令快步上前,彎身一禮,恭敬道:“殿下入宮行宴,一切可順?”

濮陽道:“一切都好。”

府門口侍衛著甲捉刀,森嚴而深具皇威,使人一見便心生敬意。

濮陽入府,家令侍奉在側,低聲稟報今夜府中之況。兩排侍婢提宮燈在前引路,身後是二十餘名內侍。

“今事除夕,我令你送與先生的筵席,可如時送至?”濮陽邊走邊問。

公主說先生必然是指竹林小院中所居的衛先生。家令回道:“寅時末便送去了,先生令小的代為轉達謝意。”

濮陽皺眉,真有心便當面致謝,何必使人代傳,一點誠意也無,還是先生有意避她?

家令見公主不悅,也不知自己哪兒說錯了,更為小心地侍奉著,不敢亂說一句話。

濮陽氣悶一陣,又想到今晚所見蕭德文,他府裡怕是有人在教,皇長子比趙晉二王賢德得多,可惜英年早逝,想必他薨逝前是為長子做過打算的。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趁眼下蕭德文還處弱勢,她要先做些準備才是。

再往前走過一個拐角便是公主寢殿。

家令不好跟過去,便在此告退。

濮陽繼續前行,剛過拐角,便見她寢殿的庭院外有人在那處等候。

足下腳步略一停頓,濮陽便加快了步子走過去。

衛秀已等了有一會兒了。

晚膳後,她提了盞燈,孤身出來,不知不覺就到了此處,裡面是公主寢殿,再往裡,便得有公主之令。想到有幾日未見公主,她便在此等了等。

只是公主入宮飲宴,若是散宴遲,興許就會宿在宮中。她等了一陣,濮陽到時,她正欲離去。

那盞孤燈微弱,只能照的亮提它的人,衛秀在寒風中,顯出一種氤氳的暖意,暖意中便似藏著誘惑,引著濮陽靠近。

濮陽泰然自若,走到衛秀身前。衛秀已彎身行禮,濮陽便也隨著還了一禮,笑道:“天寒地凍,先生怎在此處?”

衛秀也沒什麼異樣,微微抬頭,望著濮陽道:“是來謝殿下所賜筵席。”

知她並未刻意躲避,便似有一結被悄然解開,又微上前半步,環視四周,見無一人,濮陽奇怪道:“先生怎一人在此?”

她腿腳不便,身邊總是跟著人,或推輪椅,或偶有取物喚人,極少如此孤身走遠。衛秀隨意道:“今日除夕,我留了他們在小院中盡歡。”

濮陽瞭然,先生待身邊之人很好,能如此安排也不奇怪。

裡面是她寢殿,夜已深了,不宜邀她入內,濮陽便道:“我送先生回去。”邊說邊彎身,去取她手中的燈籠。

猝不及防的碰到衛秀的手背。她手冷得像冰塊,乍然遇冷,濮陽的手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她情不自禁地看向衛秀,衛秀眼中有片刻的閃躲,但很快她便主動把燈籠遞給隨在一旁的秦坤,道:“也好。”

說罷,便伸手轉動輪椅,濮陽道:“先生且慢。”轉身與一侍女道:“入內取一手爐來。”

自入冬,殿中便常日備有手爐供公主取用。侍女進去不一時,便提了一銅製手爐出來。濮陽接過,放到衛秀膝上,讓她攏進袖中,雙手捂著取暖用。

衛秀低頭看手爐,唇角暗暗抿了一下,再抬頭,仍是如清風般和煦的笑,向濮陽做了有一個請的手勢。

衛秀的輪椅,濮陽令秦坤推著,二人一邊說一邊走。

“今夜除夕,民間有守歲的習俗。殿下從前,可與陛下守歲?”

濮陽回想了一下:“初一天不亮,陛下便要往圜丘祭天,除夕夜往往散宴,便各回寢殿安置。”說罷,看向衛秀,“你呢?”

“我也習慣早睡,倒不大拘泥習俗。”衛秀看著前方,言笑晏晏,“殿下今夜在宮中可有什麼趣聞?”

說起宮宴,免不了便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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