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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賜花與李妃,不論那花是否是他所喜,皆是厚恩。
如今朝上,分明是代王之勢漸長,而荊王為晉王拖累,一直在為他四處奔走,為何阿爹仍要長荊王之勢?
濮陽百思不得其解。多年來一直是趙王、晉王相爭,趙王是名義上的長子,礙於禮法不可輕易廢棄,晉王已為陛下所厭,餘下代王與荊王,無論長幼,抑或朝中所向,都當是代王遠勝於荊王才是,為何阿爹還要一味抬舉荊王?
濮陽想不明白,她回到府中,便欲往衛秀那處請教。走出幾步,想到秦坤還未回來,又堪堪止住了腳步。
最要緊的,還是先確認衛秀身份。
濮陽更加矛盾起來。抬首往日,見尚未至午,便令人往車騎府上送一道名刺過去,她明日要登門拜訪,又令她身邊的宮人收拾一份禮物出來。
到傍晚,秦坤回來了。
濮陽立即召見了他。
秦坤快步入門來,深秋森寒的天氣,他鬢角淌著淚,可見是匆忙奔波不停。濮陽見此,與邊上道:“與秦寺人一杯茶。”
秦坤忙謝過,接過宮人奉上的茶,一口飲盡了,小小的透了口氣,便從袖袋中取出一份整理得清明簡潔的冊子來:“這是臣三日所得。”他一面說,一面將冊子上呈公主。
濮陽接過,翻了翻,便目視秦坤。
秦坤不敢大意,一一詳細道來:“徐家充沒掖庭女眷共計一百一十七人,至今,三人卒,有醫官親檢。”秦坤暫停下來,指著冊子中的某一頁道:“有醫官簽字畫押為證,原件收錄於掖庭之內,無陛下詔令,不得擅自取出,臣便拓了一份下來。”
濮陽仔細看過,一應手續俱全,確實沒有半點可鑽的漏子。她頷首,示意秦坤再說下去,秦坤便繼續道:“留下的人中,有一大半尚在掖庭,做些雜活,還有幾名稍有出頭,也在六局之中為低階宮女。臣按照名冊,一一對應,並無任何不妥之處。”
並無不妥之處……
濮陽揮手示意他退下,又翻開冊子一條條仔細看了一遍,確實毫無紕漏。
合上冊子,濮陽無力扶額,真是她多疑了,宮中門禁森嚴,掖庭更是處處有人緊盯之所,如何能有人從中潛逃?
“殿下。”有宮人趨步入內。
濮陽應了一聲,示意她稟來。
“車騎府收了殿下名刺。”奉上一道帖子,“這是回帖,明日,衛車騎在府中候殿下大駕。”
衛攸總不在府中,濮陽提前一日送去名刺也是為免跑空。現下得到明確回覆,她便將手中的名冊與那宮人,令她將回帖一併收起來。
倘若秦坤回奏尚且不能完全打消她的疑慮,那麼明日衛府之行便是最後一道坎了。
濮陽起身,轉去內室。那本書,放在書架上,她取下翻開,露出中間夾的那片葉子來。葉子仍是邙山上墜落下來落在她手心時的模樣,濮陽暗自決定,若得衛車騎親口確認,她便徹底撇去懷疑,不再懷疑先生用心。
“殿下往車騎府上遞了名刺?”
“正是,”回話的是上回替濮陽將手術送入晉王府的僕役,“車騎府已送了回帖。”
衛秀唇角一抹淺笑:“如此,公主該放心了。”
僕役名嚴煥,沉著穩重,道出擔憂也是十分平緩的語氣:“公主多方求證,怕是已對郎君懷疑,懷疑潛藏在心,衛車騎之言,她若不信……”
“為何不信,衛車騎,朝中肱骨,他有什麼理由去欺瞞公主?”見嚴煥疑慮尚存,衛秀耐心解釋:“公主若是寧可殺錯,不肯放過的心態,便不會如此多方求證。她遣人各處查證,甚至親到我面前試探,便是不願相信,既然本就不願相信,各處結果都符合她期望,她又為何不信?”
嚴煥瞭然稱是。
衛秀對他笑了一下:“公主行事縝密,不聽一家之言,也有善斷敢斷之長處,但她卻有個短處,便是太過相信自己最初的認定。她一開始便對我好,經這一回猜忌,往後,她不但會對我好,還會更加信賴我。”
從相識至今,公主確實對她百般照料,就連擇地建府,都以她的喜好為先。
草廬養傷那段時日,衛秀一直都在暗中觀察,加上這段時間相處,公主的性子,她多少都能摸透一點。這番話說來,應該是得意的口吻,衛秀不知怎麼便有些悵然。
嚴煥也顯出不忍來:“對公主,未免不公。”
是人便難免會心軟,不相識的時候,算計便算計了,一旦相處,再要下手,難免便會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