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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懊悔無益,要緊的是,如何度過此次難關。
葉先生見晉王有所意動,忙與他分說道:“張正卿雖已與聖上稟明,殿下卻並非無辯解之處,不過些邊邊角角的證物,殿下推說不知就是。至於公主,縱使此時不知殿下所為,回京也知道了,到時,必視殿下為仇隙。”
晉王神色一振,沉吟不語。
“臣觀公主,非易與之輩,若視殿下為仇隙,日後也定與殿下處處為難。聖上之愛公主,言聽計從,到那時,殿下危矣!”葉先生講得口沫橫飛,他身後諸位幕僚皆點頭贊同。
皇帝待公主如何,世人有目共睹。
晉王黢黑的目光更加凝沉,一點點被說動。
葉先生又嘆了口氣:“再者,公主為聖上之女,殿下卻也是聖上親子,屆時已失一女,聖上痛徹心扉,殿下只管不認,再令群臣上疏作保,聖上難道還能再狠心割捨一子?”
失女是錐心之痛,失子便不是了?皇帝對子女素是寬厚,何況,眼下也只張道之一家之言,尚未定死,還有可週旋之處。
幕僚們亦紛紛稱是。
晉王很受引誘,就要立即派人去做,順道還得將那送信的小郎處置了,只當從未收到這手書。但他剛邁出一步,便想,葉先生言之有理,然種種皆是先設想濮陽並無後招。
晉王邁出的腳收了回來。
葉先生不解,刺殺公主本就不妥,他當初是反對的,奈何殿下堅持,又有諸位幕僚聲稱可行,公主並無可用之人,突現殺招,以有備襲不備,穩操勝券。他一想也是,公主甲士雖皆是陛下自禁軍中抽調出來的精銳,但到底人數有限,殺了,還能嫁禍趙王,可謂一舉兩得。
可誰能想到,公主有如此急智,甲士全軍覆沒還讓她逃了。
留下一個殘局,如何收拾?只好將事做絕了,不然,還等公主回來報復?
葉先生疑惑道:“殿下如何猶豫?”
晉王沉吟道:“倘若濮陽另有後路?邙山不過一處陷阱?”
見他還在顧前顧後,葉先生急了,一跺腳:“殿下!公主在宮中,依附陛下,自身並無可用之人。此番落難,來信向殿下求援,定然是真求援!”
晉王卻更多思多慮起來。
“濮陽那人,不能欺之年少,更不能因其依附陛下便小覷,端看她能在天羅地網之中脫身,便知其詭計多端……”晉王起先還是與葉先生等人分說,說到後半截,便自言自語起來,“更何況,她為何不向趙王求助?反來向我……莫非他們之間有什麼齟齬,讓濮陽以為派遣刺客的是趙王?這倒是與我有益……”
葉先生聽晉王如此言語,急壞了,他忙轉到晉王面前,長揖道:“眼下不是細想的時候,就算現下不知,回來也該知道了!殿下,濮陽公主不能留!留她一命,必是大患!”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皇帝派來召見的人,應當快到了,能用時間已所剩無多,濮陽公主,不能讓她活著!葉先生無端地對這位七殿下萬分忌憚,他往日多次聽聞其為人狂妄,卻偏生有皇帝一路護持,這回的事再看,更是有勇有謀。這樣的人,不趕緊除去,還留著與自己為敵麼?
葉先生苦口婆心地勸說。晉王轉過眼來看他,竟思索他為何如此盡心竭力地欲置濮陽於死地,可是別有目的?
他顯出遲疑之色,葉先生還待再勸,晉王突然便下了決斷,道:“卿不必再言!有濮陽手書,能解我眼下困境,至於她將來會成禍患……”晉王淡淡一笑,“來日方長。”
總還能找到下手的機會,要緊的是,現下,先脫困。
那手書上的的確確是濮陽的筆跡。濮陽用筆甚是放縱多變,下筆結體,不易捉摸,這張紙上的字跡,雖刻意工整,那刻入骨子裡的風範卻絲毫未曾磨去。
晉王又看了一遍,突然想到,是否能將趙王徹底拖下水。
他已打定主意,葉先生等人也勸不動。不等宣召的宦官來,晉王先一步入宮去,向皇帝呈上這封書信。
來時是上巳,住了幾日,已將至穀雨。
楊花落盡,子規鳴啼,再過上十來日,便可初初感受夏日的芬芳了。
濮陽坐與簷下,望著庭中一株枝條上,子規叮在上頭,聲聲哀鳴。
衛秀緩緩地過來,有一童子,推著她的輪椅。濮陽聞聲,轉頭望過來,衛秀手中執簫,一雙玉手掩在寬大的衣袖之下。片刻,濮陽起身相迎。
此處草廬是衛秀建的,方方面面也自以她便利為要。道路都平坦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