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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先殿外佈滿甲冑戎衣的銳士。不單此處,整座宮城皆處戒備,虎賁守門,羽林巡衛,一入宮門,便是插翅也難逃離。
濮陽站在奉先殿中,殿中唯有她一人,常年供奉的香火也熄滅了,倒使平日總在煙火繚繞中的大殿清明起來。
奉先殿安然無恙,諸位先王之靈位亦在遠處,想來今日過後,又能重享後人供奉。濮陽自上往下看下來,直到先帝靈位近旁,她目光一凝,神色沉晦。
靈位缺了一尊,缺的是先皇后的。
片刻,殿外響起一陣喧嚷,很快又復寧靜,晉王在眾多甲士的簇擁下,大步走了進來。他神態自若,步履輕盈,顯然心情極好。
此處宮城,防衛森嚴,入不得亦出不得,他想殺誰就殺誰,濮陽的性命就在他手中緊握。到了此時,勝負已定,他贏了,而濮陽,不過刀俎之下的魚肉罷了,只能任他宰割。
濮陽轉身過來,看著他,神態一如平日,沒有什麼波動。晉王突然覺得有些可惜,若是不能讓七娘像蕭德文那般露出恐懼哀求的神色,倒是缺了些樂趣呢。
甲士緊隨晉王入殿,分立兩側,晉王步履悠然地進來,衝濮陽笑道:“想見七娘一面,可真是難。”
濮陽瞥了眼他身後,見只他一人進來,蹙了下眉:“你殺了德文?”
晉王大笑:“德文是皇帝,弒君的罪名王兄背不起。”他說著,驟然收斂了笑意,眼中浮現一抹陰狠,“他是你殺的。”
他很快就是天子,天子身上豈能有汙名。汙名皆是濮陽的,而他自然乾乾淨淨地登基,接受萬民叩拜。
濮陽自是知他言下之意,正欲開口,晉王又道:“先皇后的靈位既已不慎焚燬,那便就此算了,不必再供回殿中。”
濮陽的神色終於陰沉下來。
晉王頓覺痛快,他尤不解恨,繼續道:“你且稍候片刻,仲濛應當就要到了,等他來了,王兄送你二人一同上路。免你黃泉孤單,也算全了你我兄妹情分。”
他慢悠悠地說罷,漠然地盯著濮陽,看著濮陽眼中閃過一縷慌亂,他唇角的笑意才真了幾分。就該是這樣,既是敗了,還做什麼臨危不懼的風骨。
“不如七娘跪下求一求我,說不準,王兄一高興,就讓你們死得痛快一些。”
濮陽自是不動的,也不必她動,衛秀到了。
衛秀是孤身前來,她瘦弱的身軀陷在輪椅中,目視前方,自重甲林立的羽林間穿過,冷硬的刀光劍影之間,衛秀的身形愈加顯得清瘦羸弱。
濮陽看著她由遠到近,她突然想到,許久之前,阿秀入京還不久的時候,與她說過一句話,她說:我願與殿下同生共死。那時她很高興她的這番心意,卻從未去深思過這句話是真是假。
但如今,她知道,她是當真的。
如此險境,明知是局,她為她,甘願自投羅網。
衛秀靠近了,她的目光落在濮陽身上,似是確認她的安危,見她安然無恙,她便轉向晉王。
晉王不大敢看她,他唯恐衛秀還有什麼奸計,挪開眼,望向濮陽,道:“人已齊了,王兄這就送你去見先帝!”
他說罷,拔劍,指向濮陽。
衛秀驅動輪椅,擋在濮陽身前。濮陽大驚失色,道:“駙馬!”
衛秀回頭,看了她一眼。
她目光輕柔,輕易撫慰了濮陽的驚慌,見濮陽鎮定下來,她又回過頭去。濮陽被她護在身後,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她背影十分瘦削,體格亦稱不上強壯,兼之身有缺憾,不必壯士,就是一小兒,都能輕易將她殺死,可她偏偏用自己的身軀,擋在她的身前,像泰山一般,不容動搖。
晉王突覺好笑,既然要死,他就成全他!
劍鋒下移,轉向衛秀,抵著她的心臟。
衛秀巋然不動,看著晉王,連目光都不曾閃躲。
晉王輕蔑一笑,手上用力,劍鋒刺透衛秀的衣袍,沒入進去。衛秀仍舊不動,堅定地擋在濮陽身前。
晉王變了臉色,他盯著衛秀,衛秀也看著他,一個怒火中燒,一個淡然自若。
“你不懼死?”晉王咬牙道。
衛秀終於不再是面無表情,她笑了一下,笑中俱是譏誚。晉王本就忌憚她,見此,更為慌張,拔高聲音,又問了一遍:“汝不畏死!”
衛秀從容道:“有晉王殿下陪葬,死有何懼。”
晉王眼中瞬間佈滿殺意,他瞪著衛秀,已是怒極,他就知道,她敢孤身入宮,必不是來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