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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缺失一環,便使所有事皆撲朔迷離起來,看不清其中究竟如何。

秦坤趨步入內,左右看看,見公主跽坐於窗下榻上,忙上前去,伸出雙手,恭敬奉上文書:“殿下,這便是那時查探周將軍故土之後,寫就的文書。”

去年周玘力挽狂瀾,收攏殘兵,濮陽便派人去查了此人,也不排除若是可用便拉攏過來的可能。

這份文書,她那時已看過一回。眼下是重顧一遍,看看是否漏了什麼。

彼時聞周玘之名,她便與先生提起過此人。先生道,她曾勸一名為周玘之人投軍,但二者是否一人,便不得而知了。

她派去之人回報,這二者確是一人。周玘少年之時為禍鄉里,是一天不怕地不怕且四處惹事的遊俠兒,遇先生,不知說了什麼,他忽然洗心革面,奔赴邊疆從軍。短短數年,便從一小兵做到了校尉。

她知此事,甚為欣喜,便說與先生,先生也嘆世事無常,不想當時意氣少年,竟有如此成就。故而,此番宴請幾位將軍,未見周玘之名,濮陽一則遺憾,再來也有些疑惑。如此淵源,拉攏不易,示好當是不難,但經先生解釋,她又覺有理。

這一系列,若單獨分開看,皆是合理,可一聯絡,便不知何處,總有些說不出的怪異。

濮陽將文書反覆看了兩遍,仍未見端倪。將文書往案上一擲,她站起身在殿中來回踱步,又一次將所有事連線起來,重又思索一遍。

半個時辰過去,天黑下來。侍女魚貫而入,秦坤衝她們使了個眼色,侍女們便放輕了步履,點亮燈盞,便又悄無聲息地退下。

那夢缺了一段,何人取得天下,蕭德文如何,諸王又如何,一概不知。

濮陽前世並未聽聞有周玘此人,更不必說見過他。今生對他,亦知之甚少。所有的事連在一起,反覆思索,皆無不妥之處。

仔細說來,夢中周玘陪在先生身旁並非離奇之事。他們本就相識,周玘侍奉先生身旁也是順理成章。

但濮陽就是覺得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焦躁,她甚至不知自己疑心些什麼,只覺種種怪異。這便是直覺了。越是直覺,便越易相信。

秦坤候了一陣,仍不見公主出聲,便小心上前道:“殿下,當用膳了。”

濮陽回過神來,一面令擺膳,一面問道:“先生下午可出門了?”

秦坤回道:“先生不曾出門。”

濮陽“唔”了一聲,便沒再說什麼,倒是秦坤又請示:“明日代王殿下生辰,壽禮已備下,殿下可要親至慶賀?”

公主諸王加一起,總有將近二十,再有公侯重臣,一年之中數不清的壽宴,每日送至公主府的名刺請柬便不計其數,濮陽忙裡忙外,如何看得過來,多半是長史篩選了要緊的送進來,再由殿下自行決斷去是不去。

秦坤此時說起,既是請示,也是提醒一句,以免公主忘了。

濮陽想起這一遭:“我自攜禮親往。”頓了一頓,又道,“請先生明日與我同去。”

秦坤答應了退下。

隔日一早,天氣清朗,趁日光炎炎高照,濮陽便與衛秀出了門。

代王府邸在皇城另一側,與濮陽這裡隔得頗遠。

二人同乘馬車,濮陽想著昨日那事,便問衛秀道:“周玘可知先生在京?”

“知道。”衛秀答道,“他還令人遞了話來,欲見面一敘。”

衛秀名聲大噪,凡是在朝為官,又有何人不知?濮陽是聊到周玘定知先生在京的,只是未曾想,他竟已使人遞話。

濮陽眉心一跳:“嗯……先生可答應了見他?”

“不曾。”

“為何?”

她語氣有些急,衛秀便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他從軍,固然因我相勸,可能有今日,歸根結底,還是他自己的本事。他既然欲來見我,便是記我好處。但人情只能使一次,何必此時便急著見,好似趕著要自他身上得回報一般。”

濮陽問完,便發覺自己問得急了,忙道:“先生說的是。”

想了一想,她又道:“我總覺周玘有些不對頭。他與先生淵源,只怕不止於此。”

衛秀怔了一下,望向濮陽,見她眉宇間顯出困惑,只是在思索,便微不可察地慢慢舒出口氣,笑問:“還會有什麼淵源?”

前世的事,濮陽如何說得出來,只得含糊道:“感覺罷了。”

人一旦覺得有些事不對,疑心便會愈來愈盛。濮陽倒不至於懷疑衛秀,也並非認為她昨日之言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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