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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就是這樣,有好幾次錢德勒都去晚了,危機已經過去,大家都回家去了。
心裡有種失望的感覺。你什麼都改變不了,你真是個大傻瓜。什麼虛榮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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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質(6)
他想起來去年七月的一個晚上,他開車送梅林達去醫院生產。那個時候他們還不是情人,僅僅是朋友關係。梅林達讓錢德勒待在醫院陪著她,因為她害怕一個人。他留下來了,雖然自己也有些害怕。當她開始縮宮的時候,他給她幫忙,錢德勒陪著她到醫院,並且一直陪著她度過了七個小時的苦難。這是他一生最難以忘懷的一次經驗。他永遠都不會忘記,從那個時候他已經開始改變。
梅威瑟爾先生?拿起電話,我們要和你談談,梅威瑟爾先生。我們要確認卡彭特小姐一切都好——
沒有反應。
錢德勒無意間聽到警察在悄悄議論,他們有些煩躁、惱火。大家推測,梅威瑟爾已經在雙方交火中受傷了,但是錢德勒懷疑情況可能不一定是這樣。也許持槍歹徒和人質現在都在大樓裡面血流不止、奄奄一息了呢?“一切都好”——擴音器裡出其不意地冒出這樣一句話,這聽起來真有些奇怪。
梅威瑟爾先生,請你拿起電話,告訴我們你想要什麼。想要怎麼樣。梅威瑟爾先生,聽到了嗎?大樓已經被包圍。請立刻放了卡彭特小姐,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這一次,大家緊張地聽著,在樓裡突然傳出來那人的叫罵聲,聽起來有些緊張,聲音傳得不遠。
一陣沉寂。(不遠處是貨車隆隆的聲音。)大家料想可能會有槍響,但是什麼也沒發生。
就是在那個時候,錢德勒得知歹徒的名字是“艾伯特”。他不是也認識一個艾伯特?梅威瑟爾嗎?在學校?但是錢德勒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了。
實際上,錢德勒曾和另外一個梅威瑟爾一起畢業,他是艾伯特的弟弟或是表弟。但是他還記得艾伯特?梅威瑟爾,就像是小男孩記著比自己年紀大的孩子,對他既害怕也不喜歡,然而卻以一種難以言說的青春期的方式崇拜著他。
梅威瑟爾住在波羅的海街區,離波納比家很遠。梅威瑟爾家人很多,是個大家族。然而錢德勒卻清楚地記得艾爾,他身材敦實,有著摔跤運動員的身材。灰黃的頭髮像地毯纖維一樣粗糙。他和其他高中協會全國聯合會的學生一樣攻讀藝術專業。他時而靜若處子,時而動若脫兔。他最得意的就是壓指關節,或是響響地放屁。艾爾不是校隊運動員,但他和他的一幫朋友在學校後面打籃球,厚厚的嘴唇上總掛著菸捲。朋友總稱他“空中接力”,好像這最能表達他們的喜愛之情。錢德勒很不情願地承認,女孩子們,即便是“好”女孩兒有時候也會被艾爾這樣的男孩們吸引,至少最初是這樣的。
很奇怪,卻又無法言喻的是:你希望這樣的男孩兒喜歡你。希望他們原諒你得了高分,原諒你眼睛近視,步履蹣跚,原諒你在緊張的情況下結結巴巴。希望像艾爾?梅威瑟爾這樣的男生記住你的名字,一個被醜聞玷汙的名字;一個罪惡的名字。“波納比?是你嗎?”
錢德勒模模糊糊地記得艾伯特?梅威瑟爾或是班裡另一個梅威瑟爾的家裡有這麼一個人。他曾是氫氧化學公司的工作人員,和很多員工一樣,年紀輕輕就因工緻殘,大概就是三四十歲吧。在1970年代中期,大家共同起訴了那家公司。這在當時引起了爭論和公憤。錢德勒回想起了一些新聞標題詞“背叛”——“謊言”——“工人權利”——“職業相關疾病”。如果你知道內幕的話,你就會明白,幾百萬美元的案子最終並沒有給工人帶來什麼好處。陪審團准許給予死者或是倖存者相當可觀的經濟賠償,但是這個議案在法庭上審來審去,最終媒體對此也失去了興趣。
梅威瑟爾先生?舉起手來,走到門口。
放下武器,梅威瑟爾先生。
梅威瑟爾先生,接電話。
警方試圖跟梅威瑟爾不甚和睦的老婆打電話,但卻不知道她是在家還是在上班。他的孩子們在託納旺達跟爺爺奶奶住在一起。他們現在還好吧?錢德勒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持槍歹徒一般會在家先恣意掃射一番。
錢德勒在想,不知道梅威瑟爾的父親是否還在世:也許已經不再了。所有和那個案子有關的人現在可能都已謝世。肺癌,胰腺癌,腦癌,肝癌,面板癌,惡化轉移很快的癌症。這是本案的重點,對加快死亡、縮短生命進行賠償。
“愛的運河案件”經常有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