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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事故?他的遺囑呢?一定有錢吧。”
阿莉亞用指尖按在眼皮上。錢德勒在她開口之前,已經感覺到了她的緊張不安。
“我不能接受,用鮮血換來的,被玷汙的錢,我不能要。”
錢德勒不得不思索片刻去理解她的話,阿莉亞究竟說了什麼啊?
她快速、緊張地說著話,好像在重複排練過無數次的話,錢德勒感覺他視野的邊緣開始變黑,在縮小。“他們想讓我接受錢,就是他的律師們,甚至他的家人。但是,我拒絕了。我不得不拒絕。不是由於驕傲,我不是一個驕傲的人。當他離開的時候,我把他和所有波納比家的人都關在了心靈的門外。”
錢德勒不相信阿莉亞所說的話。即使他可以平靜地想:當然了,我知道,一定是這樣。“媽媽,什麼?你‘拒絕’了多少錢?”
“我確實賣了那幢房子。那幢奇怪的房子,浮華的地方,必須要賣掉。因此我們搬到了這裡。我們在這裡很快樂,不是嗎?我們四個。還有薩尤,是個小家庭。”
“哦,媽媽。”
“嗯,不是嗎?我們誠實地過著日子。美國的什麼生活來著”——阿莉亞試圖找到這個詞,這對於錢德勒很有吸引力——“自尊生存。哦,我也用了一些錢,是賣房子的錢。在銀行裡總有一些錢,雖然很少,但可以應付一些緊急情況,如果有三個孩子,又無依無靠。上帝知道怎樣幫助你。我想讓你們離開那種生活,波納比的生活。不管從前我們過得如何,那是我們自己的生活。”阿莉亞辯解,“而且我們很快樂,不是嗎?”
“你回絕了多少錢?”
“我不知道。不想知道。不想被誘惑,錢德勒。站在我的立場上,我希望你也會這麼做的。”
這麼多年住在波羅的海的街區,這麼多年過著貧苦生活的波納比家。錢德勒不可思議地笑了。他會做同樣的事情嗎?
“不會。”
“哦,錢德勒。你肯定會的。在愛的運河案件之前,我就知道波納比的錢已經受到了汙染。”
“‘汙染’!阿莉亞,你真像大歌劇中的一個人物,不像是現實生活中。這是尼亞加拉大瀑布,這是生活。老天,所有的錢都是被汙染過的。”
“不是的。你,作為公立學校的一名教師,應該有更高的道德標準。”
“事實上,你想要懲罰他。德克?波納比。拒絕他的錢是在懲罰我們。好像,他在墳墓裡會看到,感到慚愧。”
“不,這是原則問題。站在我的立場上,你也會這麼做的。錢德勒,跟我說,是的。”
這時候,錢德勒的頭開始劇烈的疼痛。他又感覺到那種臨床症狀,視野變窄,像在危機救援的現場。管狀視。是恐慌的症狀,控制住的恐慌。
“媽媽,我要走了。”
這會兒朱麗葉在鄰居家照顧孩子回來了。她像野貓一樣悄悄、知趣地走下樓梯,只是含糊地問候了一聲,好像明白母親會揮揮手讓她走開,以免防礙她與兒子在廚房裡的對話。
人質(22)
錢德勒踉踉蹌地站起來。試著想象事實是,我是她的兒子,其他的就不重要了。他擁抱了阿莉亞,感覺到她很瘦,像金屬絲一樣乾瘦。當他吻她向她道晚安的時候,感覺到她的面板髮燙。他想說他會打電話,明天下課之後還來看她,但是話哽在喉,說不出口。實際上,他的膝蓋已經痠軟。阿莉亞跟著他到了前門,在前廳用低沉的、小女孩似的聲音叫住他,“親愛的,告訴我‘是。’你會的。”
錢德勒在坐進車子之前,回頭若無其事地看了看,好像那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和那筆想著就會眩暈的幾百萬美元沒有絲毫關係,“哦,媽媽,當然。你是知道我的。”
他永遠也不理解媽媽。雖然不理解,但卻不得不去愛她。
媽媽用鋼絲刷刷著爸爸的手腕。他們兩個待在月神公園那所老房子的樓上,那是他們的第一幢房子。在那裡,錢德勒是他們唯一的孩子。媽媽有些激動、焦慮。爸爸的臉模糊不清,但是可以看到五官扭在了一起。還是個小孩兒的錢德勒蹲在門口,慢慢爬近,在床角處躲過大人的視線。那是張雕花桃花木心床。房間裡鋪滿了燈光,很刺眼但還有些昏暗。很難看清楚。看不到那男人的臉,但他知道那是爸爸。媽媽還在用鋼絲刷刷那流著血的手腕,因為面板上的一些東西冒犯了她。幾滴血像雨滴一樣飄在空氣中,有一些散落在錢德勒身上。他抽泣著,想把鋼絲刷從母親強壯的手中奪走,在爭奪中,他醒過來了,覺得腦子一陣眩暈,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