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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彭特穿著襪子穿過那片光禿禿的草坪的時候,大家都異常恐懼地在猜想,也許,現在,在這個緊張的時刻,大家都在盯著,持槍歹徒也許會開火,也許會射向女孩周圍他的敵人,或是射向她的背部。然而,她繼續朝前走,既沒有向右看也沒有向左看,腳步蹣跚地走向燈光邊緣的陰影裡,蹲伏在那兒的警察一把抓住她,給她穿上防彈衣,帶她到安全的地方,被她哭泣的父母擁在了懷裡。
就這樣結束了,像是一部戲劇的人質事件。
皆大歡喜地結束了,但它也可能會是完全不同的結果呢。
就像擲骰子,錢德勒心想。最後,這一切和他幾乎都沒有關係。
在以後很長時間內,錢德勒都會想辛西婭?卡彭特是多麼了不起啊!一個20歲左右的女子,戰戰兢兢地穿過一片隨時可能被子彈擊中的死亡之地,她蒼白、溫柔的臉就像是半融化狀的東西,眼睛周圍汙跡斑斑,口紅已經吃掉,帶著發墊的頭髮有些凌亂,但是她走過來了,她成功了,她經歷了死裡逃生這一劫,以後的日子對她來說會更加珍貴,這是上帝賜予她獨享的一個奇蹟。這個奇蹟會被電影保留下來。電影里語言可能會改變或是省略,然而辛西婭?卡彭特的形象將會長存。這是對於她經受了一個男人的折磨這一苦難所能得到的一個小小的補償。她會永遠成為當地的“辛西婭?卡彭特”傳奇。
現在,是該大樓裡的持槍歹徒投降的時候了。
“放棄”——他的反抗,或者他的生命。
投降,或是自殺。
沉浸在人質被釋放的激動中,錢德勒失去了和梅威瑟爾的聯絡。電話已經掛掉。再一次撥過去的時候,沒有人應答。錢德勒想到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一陣驚慌,他趕快去摸擴音器。
他現在已是汗流浹背,白色的襯衣是當天早上穿到學校的,胳膊下面,胸前胸後已經溼成一片。他早先把領帶拽了下來,然後記得塞到衣服口袋裡,但是現在卻找不到了,丟了。他的汗水油油的,像淚水一樣從兩頰流下來。艾爾?我是錢德勒。艾爾,謝謝你。謝謝你放了那女孩……這麼說是有些奇怪,然而錢德勒不得不這樣說。他竟然稱讚那個劫持一個女人並用槍對著她數小時的瘋人,他還感謝他放了她,並且態度非常誠懇。艾爾,聽到了嗎?你能不能拿起電話,電話在響……還是沒有人接。電話一遍一遍地在重撥,一次一次地沒有應答。艾爾,你聽我說!會有一個好結局的,你已經放了那個女孩兒,大家都可以看出來你沒有什麼壞心眼兒。現在你要放下武器,艾爾,好嗎?這樣你就不會受傷,艾爾,你可以出來,你會被囚禁,但卻不會受傷。想想你的家庭,艾爾?你的孩子們,你的父母。你的父親。他是個堅強的人,我記得他。他不應該那麼早過世的。他希望你活下去。艾爾。我也要你活下去。現在繼續僵持下去也沒有意義了,艾爾,你很聰明,你知道的。警方想要你放下武器,把它們放在屋裡地上然後慢慢走出門。讓我們看到你,艾爾,我在這裡,我在看呢。攤開手讓我們看到它們。事情會妥善處理的,艾爾,看那,你放了那個女孩,情況就不同了,沒有人被殺或是受重傷,那個女孩還說你對她不錯呢……錢德勒誠懇地說,他越來越絕望,但是卻沒有反應。
人質(11)
電話再一次重撥,這一次是忙音。
艾爾?把電話放好,聽我說……我很想跟你說說話。
形勢變化非常之快就像是冰雪在融化,但是錢德勒現在好像已經掌控不了形勢了,他像是正在慢慢失去,失去那種他剛剛還擁有的轉瞬即逝的能量。幾分鐘恍惚間就過去了,能量也不再跟他同在。那種能量就像是筆直的火苗。但是現在火苗在慢慢搖擺,閃爍不定。錢德勒開始乞求。艾爾?你一定要相信我,艾爾。他們答應過不會傷害你的——他們答應過——如果——錢德勒猜想警方會給他幾分鐘時間,然後他們就會放棄談判的嘗試。這個被包圍的人已經沒有任何談判的價值了,除了他的生命,也許經過這幾個小時的折騰、狂怒和厭煩,他已耗盡枯竭,生命早已沒有什麼意義了。警方會馬上開始圍攻,投擲催淚瓦斯,擊潰這個命該如此的男人。這麼多全副武裝的警察,而梅威瑟爾卻是孤身一人。錢德勒感到絕望,但是他現在不能放棄。
就像擲骰子。為什麼不能放棄,這一切和他幾乎沒有關係呀。
呆在警車裡面,有讓人眩暈的燈光,還有防彈玻璃的保護,錢德勒把脖子伸得老長,看著空空如也的大樓前部。被雨刷洗過的空心磚大樓顯得醜陋無比。在亮藍色燈光的映襯下,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