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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還不太遲,請賜給我一個女兒吧。
就在前一天的夜裡,她躺在德克強壯有力、充滿肉感的懷裡。此前阿莉亞醒著,在等待德克回家。哦,他會晚一些回來的,在午夜之後。而且他肯定喝酒了。阿莉亞知道,不過她會原諒他的。丈夫有些麻煩事,讓她感到安慰的是,她知道丈夫不會把她牽連進去。德克?波納比也一樣,有他的私人生活。他的秘密生活。而且他是個律師,他的工作原本私密的事情就很多。反正阿莉亞對他那些事情也沒什麼興趣。很清楚,阿莉亞不是德克本該迎娶的那種女人。她瞭解丈夫的威信,和波納比的朋友還有他們的妻子們在一起的時候,她,波納比太太,作過一次鎮定自若、莫測高深的評論,或者,有時會更加難以理解的沉靜,完全一言不發。阿莉亞很擅於坐在晚餐聚會上,在周身環繞的交談中,注視著空地用手指在桌子上敲擊(實際上,阿莉亞是在練習彈鋼琴,在看不見的琴鍵上練習)。在大島鄉村俱樂部,阿莉亞最後一次去那兒的時候,她從聚會上溜走了,自己跑到舞廳找到一架鋼琴坐下靜靜地,夢幻一般地,彈奏了起來,她喜愛的那些少女時代的曲子,那些她曾肆意誇讚過的:《月光奏鳴曲》的第一樂章,年輕莫扎特的一首《米奴哀舞曲》,還有肖邦絕美的《瑪祖卡》。阿莉亞彈得如此忘情,她忘記了自己,忘記了身在何處;後來,還是站在她身後咧嘴而笑的韋恩還有豪威爾——德克的兩個朋友,嘲弄般突然的鼓掌,把她拉回了現實。幸好那會兒德克也走了進來。阿莉亞感到很受傷,被羞辱了,匆匆地逃開了。但是我會報復你的。有一天會的。
之前的晚上,她有種想哭的情緒。不是不快樂,就是想哭。從公園裡的其他媽媽那裡(她們大多數都比阿莉亞年輕很多!)阿莉亞知道每個人不時地都會“想哭”。如果你是個女的,這沒什麼。其實,阿莉亞倒是挺高興的。躺在德克的臂彎裡,純純的幸福感讓她不禁哭了出來。為什麼哭呢?他們的孩子多麼漂亮啊。沒有人配有這樣漂亮的孩子。“但是,親愛的,”阿莉亞把臉拱在德克法蘭絨睡衣的領子上,低聲細語,“我們也需要一個女兒啊。一個小女孩。哦,我們不能放棄!我們要有一個女兒,這樣我們的家就完整了。”德克要回答的時候,阿莉亞拼命控制著自己,盡力不顫抖。這個問題他們已經討論過好多次了,成了他們現在做愛的前奏。如今他們做愛的方式和以前,他們剛結婚的那些年已經很不一樣了,那時候他們無拘無束、充滿興趣、熾如烈火。現在,他們做愛時,阿莉亞會緊緊抓住德克,帶著一種堅決而又絕望的神氣。她扭曲的臉顯示著下面骷髏樣的輪廓。她的嘴痛苦地張合,眼睛凸出來又落回去。這樣的時候,德克幾乎對阿莉亞感到害怕。一個男人害怕一個女人,這個人卻恰好又是他的妻子。他嘆口氣,撫摸著阿莉亞溫暖的前額,像是在安撫她。他愛阿莉亞太深了,深到幾乎不能再看到她;就像是一個人要站得離鏡子太近,他就沒法看到自己的影子了。“我當然喜歡再有個女兒。但是我們這樣做明智嗎?在我們這個年紀?而且要是我們再生個兒子怎麼辦?”阿莉亞身體都僵硬了。她笑了。“你是說,在我這個年紀。”她說得很輕,以掩飾自己受到的傷害。
小家庭(8)
早上,阿莉亞熱情地吻過德克後說,“再有一個兒子也不錯啊,是不是?我們就可以建個籃球隊了。”
阿莉亞微微笑著,沉浸在陽光中,思索著這件事情。
不管怎麼樣他們是做愛了。她,這個女人,想要懷孕,想要再生個孩子。
一個女兒!帶走的我兒子們吧,請給我個女兒。我再也不會向您祈求任何東西了,哦,上帝啊,我發誓。
“夫人?醒醒,夫人。”
一個尖利急切的聲音。誰的呢?
阿莉亞醒了過來,然而她的眼睛還沒睜開。當她嘗試去攀援那峻峭挺拔、閃著水珠的大峽谷的花崗岩石牆,她是多麼緊張啊!有人在大聲和她說話。
“夫人,請醒一醒。”
阿莉亞感到有人在推她的肩膀,是什麼人呢?一個陌生人,在這種公共場合,在她毫無防備躺著的時候,膽敢去碰觸她。她的眼睛忽的睜開了。
她驚慌失措,結結巴巴的說,“怎麼——回事?你是誰?”
事情已經發生過了。就是現在。
阿莉亞竭力坐起來、站起來的時候,一個陌生人嚴肅地和她說著話。(可是為什麼她光著腳呢?她的鞋哪兒去了?)她匆忙地整了整衣服,用手攏攏鳥窩樣的頭髮。一個穿著綠色制服的年輕的小夥子,公園的服務員,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