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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為任何人而添置的了。現在想來,能夠為自己買一樣東西的感覺也很好。
居然還有很多橡皮筋。那大概是自己以前長頭髮時候的東西,沒有被丟掉,是個奇蹟。前段時間是用不著這些東西的,一寸來長的頭髮,每次剪了,都要先到教室轉一圈,給學生一個適應的過程,免得他們看到我的頭髮就忍不住笑,甚至動手動腳。男生似乎還流行過一段前邊硬硬的劉海翹起來的髮型,我也留過。可是現在這些也成了歷史。當頭發又飄揚起來的時候,髮夾,梳子,頭飾,也漸次多了起來。其中最漂亮的一個,類似古代婦女用的嫣紅的髮簪。每次打掃房間,我都用它夾著我桀驁不馴的亂髮,自我感覺俏皮極了。如果當真戴出去的話,那可真是太煞風景了。我渾身上下沒有一點氣質跟它相配。
化妝品。當我掙脫了枷鎖,每個假期都去遠方遊走的時候,我就自覺地放棄了去自然美那裡做FACEL的習慣。她們讓我對自己這張臉戰戰兢兢,小心翼翼,每天要花上可笑的時間去洗臉,按摩,塗搽,甚至換個牌子都怕得要命。更要命的是,每個月都要把數量巨大的金錢扔到美麗的老闆娘的腰包裡,這讓仍舊不美麗的我心有不甘。當臉上的痘痘偃旗息鼓之後,我永遠地告別了她們。這些瓶子和罐子,包括據說是正品的資生堂,我把它們都扔掉,只留下最基本的面霜和色澤樸素的唇膏。當我把這些東西叮叮噹噹都扔到垃圾桶裡的時候,想到以前那個臉上一有點問題就跑去美容院的傻孩子,忍不住冷笑。最可笑的是偷摘了學校的生芒果,汁液搞到右邊臉上,多了幾個斑點,我就可憐兮兮地倚在洪的門口,說:“我毀容了。”那個女子,以前確乎風魔了。
各種卡片。黃鶴樓的門票,做成磁卡,薄薄的,用來開彈簧鎖最方便,不知道多少次救了我這個愛忘鑰匙的人的急;超市的優惠卡,還是蔡老師送我的,上面有著我的照片,短頭髮,傻笑著;各種美麗的200卡,不得不說的話,可以不說的話,廢話,都在這些卡的後面;火鳳凰酒吧的優惠卡,喝醉之後,我跟學校的金牌主持人一起站在舞池裡朗誦,天知道朗誦的是什麼內容,那些認識我們的服務員,都抿著嘴笑;建行的、中行的、工行的銀行卡,這麼多卡,有點錢的沒有一個;書店的八折卡,然而他們的書卻不給八折;所謂名牌服裝店的八折卡,批次買了一次後,我再也沒有買過第二次。全扔。
下面的,自然是信件。大學時代的信全部整理到了一個箱子裡,我不想在自己還很年輕的時候翻出來看。可是我沒有想到,在工作之後還能收到這麼多的信。
妹妹的信件。她們愛著我這個姐姐,像愛母親一樣愛著。而我,除了在放假的時候帶著她們出去瘋玩之外,對她們只有金錢上的資助了。上個學期,我希望可以透過書信跟她們保持聯絡,關注她們的成長,督促她們的學習,可是因為大家共同的疏懶而放棄。她們正在長大,成長中的少女的心思總讓我憂傷。可是下一封信她又會告訴你她全好了。你只好對這個“好”保持著懷疑。誰知道呢?誰的成長沒有陰霾和哭泣呢?即使有姐姐,未必可以幫得上忙。妹妹對第一次跟異性的交往發生了疑惑,我帶她去了鄭州,從車上下來,五公里的路,我們是說著走著回來的。她終於釋然,對我放了心,說了很多話,這些話讓我想笑又想哭。我那麼愛我單純而淳樸的妹妹!希望我的妹妹們,這一輩子,明朗,開心,溫厚,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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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念35公里及其他(2)
其他學生的信我都撕掉了,因為太多,復無可復。然而我惟獨留下了丹燕的信。這個女孩子是我去年的學生。她那麼喜歡我,其他同學跟我說話的時候,她總是睜著大大的眼睛含笑地看著我,不說話。可是在週記裡她總是說很多的話。我不知道我的什麼地方使她對我如此的好。有一次,她正在跟我講話,班上的男生說:“老師,你的鞋子那麼亮!”這是一個玩笑,南方“擦鞋”的意思就是拍馬屁的意思,他們指的就是丹燕對我的迷戀。丹燕從此不大跟我講話,我有一次跟她說:“我什麼時候得罪你了,你怎麼不理我啊?”她甚至哭了起來,這讓我手足無措。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子,不是男性,也沒有特別的魅力,然而我的學生卻如此溫婉而認真地喜歡我,這讓我心痛,想起了妹妹,似乎只有妹妹一詞可以擔當得起這種感情。丹燕有一張照片,是貼在優秀生那裡的,頭是她,身體卻是一個卡通人物,我喜歡這種造型,問她好朋友拿了過來,壓在辦公桌的玻璃板下,她卻總是跟我說:“醜死了。”終於有一次,她自己偷偷拿掉了這照片。學校分了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