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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他指了指箱子裡一條吊著金屬牌的銀灰短鏈,“這個,是由我信仰的宗教的大師親自開光,很重要的護身符。”
頭髮花白的老獄警拎起金屬鏈端詳片刻,從詭異的花紋與圖案中看不出什麼端倪,疑道:“我見過戴十字架、戴五芒星,還有戴小佛像,這是什麼宗教的?”
亞裔青年微微一笑,用漢語說:“密宗噶舉派。”
他又用英語重複了一遍,音節繞口得像外星語言,老獄警翻了翻眼白,直到對方言簡意賅地總結:“佛教的某個分支”,才露出明瞭的表情。
按規定,囚犯包括未決犯是允許佩戴宗教飾品的,曾經也有脾氣不好的獄警把犯人的宗教飾品踩壞,結果被犯人的律師抓住把柄,聯合宗教組織以“妨礙信仰自由罪”將監獄告上法庭,弄得獄方十分被動狼狽,此後在宗教信仰方面更是小心處理,連伊斯蘭教犯人的禮拜毯都是公家提供的。
老獄警沒發現這條短鏈與小牌子有什麼危險隱患,便隨手還給他,還頗為人性化地說了句:“佛祖保佑你。”
“也保佑你。”亞裔青年彬彬有禮地回答,目光文雅、神態平和,彷彿人畜無害。
紙箱用膠帶封口,貼上紙張,準備寄到疑犯家中。西班牙裔報出了一串地址,亞裔青年卻搖了搖頭。
“家庭住址?”老獄警問。
“沒有。”
“那就填親戚朋友的。”
亞裔青年想了想,提筆寫了個地址:紐約曼哈頓區東86街103號公寓,里奧?勞倫斯收。
想象一下,當黑髮探員收到監獄寄出的包裹,開啟後發現自己的貼身衣服與物品時會是什麼樣的表情……他忍不住頑皮而玩味地笑起來。
另一名嫌疑犯看見他的笑容,目光中多了幾分含義猥瑣的幸災樂禍,用西班牙語嘀咕了一句:“你的屁股會被操爆的,小白臉。”
“閉嘴,跟我們走。”等在旁邊的獄警給他們重新上了手銬。
早已熄燈的白樓第七層忽然燈光亮起,幾名獄警簇擁著兩個新來的犯人走進牢房區,進入一個標號為7R的大房間。這是個五百平米左右的大囚室,30張鐵架床排成三排,廁所、浴室、飯桌、分菜間以及放雜物的鐵皮櫃全在一個空間裡,床位共有60個,流動性很強,一般用來臨時過渡以及人數爆滿時節約空間。眼下幾乎所有床位都被佔滿,只有角落裡一個上鋪和一個下鋪空著,它們的前任住戶下午剛被轉監。
一名膀大腰圓的黑人獄警指了指空出來的鐵架子床,對新犯人說:“就是那兒了,你們的床位。”
西班牙裔環視床架林立的房間,不禁抱怨:“這比我想象中擠多了。”
另一名年輕的白人獄警介面:“7S更擠,120人一間,你要去那邊嗎?”
“不,就這兒吧。如果有空出來的雙人間,別忘了通知我。”他一邊抱著發放的衣物走向床位,一邊頭也不回地說。當發現那個亞裔青年準備爬上床架時,他瞪著眼睛氣勢洶洶地叫起來:“嗨,滾來下,你這黃皮猴子!上鋪是我的!”
白人獄警誚笑著對同事說:“這傢伙還以為自己是來度假的。”
後者一臉不懷好意地答:“他的室友們會教他認清現實的。”
話音剛落,早被燈光與聲響吵醒而一直不動聲色觀察的犯人們,彷彿得到了某種默許,紛紛嬉笑著從各自躺的床位上跳下來,將兩名新來者團團圍住。
一個像鐵塔般高壯的黑人手裡捏著包香菸,淫笑著對西班牙裔說:“今晚跟我睡,這個給你。”
立刻有好幾只不同膚色的手,拿著罐頭、郵冊之類的硬通貨,熱情萬分地往新來者鼻子底下塞:“跟我睡,跟我睡!”“這個值錢,拿著這個!”“誰都別跟老子搶!他的屁股是我的!”
在這一哄而上的陣勢中,西班牙裔臉色發白,踉蹌地後退兩步,隨即又被身後幾隻手抓住。他一臉驚嚇地猛回頭,見六七個裝沐浴露和護膚霜的瓶子在眼前搖晃:“我有這個,不疼的!”“放心,這種很潤滑。”
“——走開!別惹我!都給我滾開!”西班牙裔大叫著揮舞胳膊,試圖排眾而出,卻被人群緊緊困在原地。
互相推推搡搡之間,許多犯人叫著“排隊、按順序”,搶著擠在前面。不知是誰吼了一嗓子:“ID、ID!”於是亂哄哄的人群按ID卡號逐漸排成兩條長隊,舉著手裡的小禮物興奮地怪叫。打頭的兩個黑大漢爭吵起來:“我排前面!我第一個!”“我先來,你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