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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有點森冷,咔噠,開門的聲音很輕微,宋胖突然聞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立刻躥到客廳,只見門口站著一個女人。
“汪汪汪!”只要是陌生人,宋胖就叫喚,不過是美女,它叫了一聲就躥回陽臺的小窩裡了。
阮江西淡淡開口:“你來了。”
“他在哪?”
生硬冷漠的對話,如此敵視,來的人,是宋辭的主治醫生,於景緻。
書房裡,桌上亮著一盞檯燈,將宋辭的側影籠著,電腦放在一旁,螢幕上顯示的那張人物關係圖他完全沒有興趣,低頭,對著黑皮的本子出神了許久,才動筆。
江西,我依舊記得你,今天的你穿了白色的毛衣,很好看。
意識清醒,宋辭恢復了往日的常態,只寫了這麼一句話,其餘所有外界湧進的資訊,他無暇顧及,也毫無興趣。
門,突然應聲開啟,宋辭抬頭,原本古玉溫潤的眸,立刻凍結成冰:“誰讓你來的?”
他合上日記本,沒有半分對著阮江西時的懵懂無害,又是那個一身凌厲的宋辭。即便初醒,意識混沌,毫無記憶,宋辭依舊是宋辭,滿身針刺狠辣無情。阮江西那種病症,只會對阮江西一人發作。
宋辭的病情,早就脫離了醫學的軌道。
於景緻沉凝了片刻,走進去:“阮江西讓我來給你做例行檢查,門沒有關,不過沒有敲門是我的失禮。”
“我記得我說過,有關我的所有治療都暫停。”
拒之千里,冷漠至極,這是宋辭對於景緻的神色,也是他對任何除阮江西之外所有人的姿態。
摒棄全部,獨留阮江西,他的病症越來越嚴重了。
於景緻坐在宋辭對面的椅子上,從包裡拿出宋辭的病例,心無旁騖地記錄了幾句,問宋辭:“你怎麼記得的?寫在了日記裡嗎?”隔得近了,她看見了桌上的筆記本,還有電腦螢幕上的人物關係圖,她以前也見過這張圖,那時候,層級分明,從親到疏,理智又客觀地排序與解析,不知道宋辭是何時更新了這張圖,竟將阮江西三個字放在了最頂端最顯眼的地方,加大加重的字型,幾乎讓她一人佔據了半壁江山,而她呢,最角落下備註了三個字:於醫生。
真是諷刺又強烈的對比。
於景緻收回視線,不動聲色,沒有任何情緒表露:“什麼時候開始寫日記了?是從遇見阮江西之後嗎?”
冷眸微斂,薄唇輕啟,宋辭只說:“與你無關。”
這一身冷漠桀驁,似乎與生俱來,不需刻意,宋辭對旁人總是帶著這滿目的嫌惡與冷然。
於景緻放下手上的病例,突然發笑:“宋辭,原來我只覺得你不近人情,現在發現你還這麼過河拆橋。”
“那又怎樣?”宋辭側身相對,只給於景緻的視線裡留了一個冷硬的側臉輪廓,“門在那裡。”
逐客令下得真快,而且果斷。
“來的路上秦特助特地給我打了電話,他告訴我以後你的事情由阮江西做主。”於景緻轉頭,看向門口,“阮小姐,病人不配合治療,我猜我之前開的那些藥應該都進了垃圾桶,你覺得呢?”
宋辭突然看向阮江西,有些不安。
於景緻失笑,果然,患者拒絕治療,那些藥,恐怕都被宋辭毀屍滅跡了,想來阮江西也是知道的,不然,她如何能踏進這個房門,正如秦江所說:宋辭所有的一切,由阮江西做主。
阮江西走近,自然地抓著宋辭的手,他便鬆了眉頭陰鷙,站到阮江西身側,並不說話,縱容她接下來的任何態度與言語。
阮江西很客套:“這麼晚讓你過來,麻煩你了。”
於景緻同樣官方:“不用覺得麻煩,出診費我會按分鐘來算。”她看了宋辭一眼,宋辭沒有任何回應,自始至終眼睛都沒有移開過阮江西。於景緻收起宋辭的病例,面向阮江西,“宋辭應該不會配合,阮小姐,可以談談嗎?”
宋辭冷言拒絕:“不需要。”
阮江西抬眸,一個眼神,一句話都不需要,宋辭便妥協了:“不要太久,她說的話,你一句也不要相信,我在外面等你。”
阮江西笑得溫婉:“好。”
宋辭親了親阮江西的側臉,抬眸,溫度瞬間冷了下來:“放聰明點。”
宋辭這才出去,於景緻失笑:“他可能預料到了我會對你說一些你不愛聽的話。”
阮江西並不在意:“他也預料到了,我還不算太笨,你的話,我會選擇性地聽,我的判斷力,一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