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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烏亮,勾引他探指將它纏繞在指節間。
“一杯還沒喝完。”她把手裡的小酒杯遞給他看,證明自己所言不假。
“藉酒澆愁嗎?在廚房工作時有人欺負你?”尉遲義猜測。
她搖頭,淺淺一笑,笑容中帶有一絲酒嗆的眼淚:“我家釀酒釀了三代,我卻從來沒有嘗過酒,不知道酒是何種滋味。我爹總說,女孩子不用懂太多,日後等待雙親安排親事,找個好人家嫁,從此相夫教子,做好為人妻母的本分……他說,我什麼都不用學,出嫁前,有爹寵,出嫁後,有夫寵,決計不會吃到半點苦,而我竟然也聽從爹爹的話,除了彈彈琴箏、練練墨畫、讀讀詩詞之外,樣樣不會,樣樣由丫鬟們服侍著,我沈家酒是甜是辣,何以讓城民支援光顧?何以靠著酒飛黃騰達?這些我全都不知曉……”
會想喝酒,是在遇見兄長沈啟業之後的突生念頭。
她想起太多往事,想起在那時的自己,有許多事沒能實時去做,並非因為想澆滅愁緒,只單純想讓身為酒肆子孫卻不識酒味的自己,親自體會它的酸甜苦辣。是因為酒,教她變得滔滔不絕?總是少言的她,並不常說出如此長串的話,許多心事,她是藏在心裡,不容外人窺探,才喝下幾口熱辣難嚥的酒液,她就醉了嗎?還是,尉遲義讓她開啟了心扉,將藏於胸懷無聲心境幻化為聲音,輕吐喃訴,說著她的無能、說著她身為沈家子女的失職、說著她是那樣的毫無貢獻。
她知道尉遲義不會笑話她,當然,她也不奢望從他口中聽見任何安慰人的字眼,那並非她所需要,她只想……有個人能聆聽,聆聽她的言語、聆聽她的故事,或許,她的故事與嚴家當鋪裡的眾人相較之下,顯得如此微不足道,家破人亡的悲慘情節,在嚴家人身上俯拾皆是,對眾人來說,她不過是失去爹親而已!
但悲傷不應該分出孰輕孰重,不是你的悲傷大過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