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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的機會。黎利數次招降我,要封我為大將軍,還要把他的妹妹嫁給我。我卻殺了他的使者。於是,大明軍隊要殺我,交趾叛軍也要殺我。我們逃回廣西思明府時已是永樂二十二年、永樂帝駕崩之際了。我們三百多人,只剩下四十七人得歸故國。”
“宣德二年,大明又大舉興兵,結果卻連遭慘敗。大明天子為了面子和一個所謂的道義,損兵無數,耗盡錢糧。最後還是不得不還政安南。交趾最終還是變回了安南,黎利父子也最終稱了王。”
“而我們呢?天地不容啊。我開始搶錢,我們穿州過縣,橫行一時,也曾快活威風過。再後來,本錢越來越多,可舊弟兄們卻越來越少。我決定收山,來到這裡,不再無故搶掠。我收容罪大惡極的盜匪,卻讓他們立誓遵從我的規矩。我這輩子已是逆天而行了,總得給後世積點陰德——自打兩年前陳小灶槍瘡復發而死,當初活下來的四十七人,就只剩下我和鐵力虎兩個了。
“安南卻成了大明天子以及反賊我的一塊心病。大明開國以來,窮兵黷武,喪師辱國,莫過於此。數十萬軍民遷回銅柱以北,漢人千年勢力,大明十年經營,毀於一旦。這還不止,為了一個安南,傾全國之力,吃不住兩線作戰的壓力,竟把北方重鎮、我和力虎的故鄉,大寧衛也內遷了,等於放棄北方屏障,致使北境空虛,韃靼鐵騎可以肆意南下搶掠。這就是朝廷。
“我少年時只想一刀一槍在邊塞上博個封妻廕子,可這天下只是朱家的天下,他想如何便如何,從來就沒把我們這些小把戲當回事。宣德時,有司失於檢查,竟將寧遠州當作安南的土地給了安南。我們當年為之血戰的疆土,嘿嘿,聖上大筆一勾,也就是別人的了。魏風子來捉拿我時,帶來了英國公的密函,保我繼續在軍中為官。大明盛世已經過去了,這盛世再也與我無關,我還能為他們賣命麼?
“所以,你明白我為什麼要搶運往安南的軍餉了嗎?我搶了軍餉,殺了人,可邊疆上少打一仗,少死多少人。說我是反賊,我可沒在安南當公侯;說我是兇手,我殺人再多又哪裡及得上天子隨隨便便一紙檄文?”
正午時分,廣場上早已擠滿了人。
其實從昨晚起,客棧的門檻都被踏壞了。絡繹不絕有人前來找黃賓雁,大都被黃拒之門外。也有例外的,有幾個人在他屋裡同他談了一兩個時辰。小鎮上一種騷動的情緒在潛行暗湧。
整個上午,吳戈都在魏風子的鞋鋪裡坐著。他倆看著小鎮上一個個本來看上去守法良民般的人忽然變了。如同驚弓之鳥,惶惑不安;也有少數人眼光閃爍、神情亢奮。黃賓雁的到來給這個小鎮帶來了一個極大的未知。
“您老怎麼看?”
“我也不知道。”魏風子嘆道,“我的眼光早就不行了。”
“黃賓雁在武林名聲極大,按一般的說法,他與顧湛存、陸鴻鈞近乎天下無敵。”
“黃賓雁昨日出手的那一劍確實是無隙可乘,看來是名下無虛。不過世上的事,誰知道呢?”魏風子一臉蕭索,“我當年號稱輕功天下無敵,不也敗得一塌糊塗。”
“他有明師調教,自己也有天才悟性,才有今天的大名。如果單比劍法,他一定比我高。不過這不是比武,而是決鬥。”風神揉著太陽穴出現在門口,他指著外面的人說道,“你們看這些傢伙,讓人寒心呀。這些年來,可能大家以為我老了,對我沒了信心。本來鐵力虎說要替我出馬,呵呵,可是,”風神淡淡一笑,“別忘了我是從死人堆裡殺出來的。”
黃賓雁筆直地立在人群圍開的空地中央,雙臂抱著他狹長的列缺劍。臉上看不出有任何表情。風神的劍與列缺劍正好相反,只有二尺八分長,刃卻又寬又厚。
劍法以刺擊為主,與刀法不同,所以絕大多數劍客走的都是輕靈一路。而風神的劍當年是上陣殺敵用的,自然與眾不同。
昨日那個祥和的長者不見了,風神忽然間變得神色凜然,如同重回了戰場:“我知道你們中不少人等著看我死後的熱鬧。”他用手指撫著劍刃唏噓道,“可以分錢了,又可以出去燒殺搶掠了。嘿嘿,可是別忘了,”他雙眼森然在人群中一轉,所有圍觀人的目光不由都躲閃著,“只要我風神還在一天,這小鎮就還得聽我的。”
“那只是因為這個小鎮上沒人打得過你。”黃賓雁打斷了他:“所以,你不是法律,這個才是。”他晃了晃手中的劍。
風神回過頭來,淡淡地道:“那好,我也正想讓大家知道,大劍俠的天下無敵,嘿嘿,是怎樣的一個謊言。”
黃賓雁出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