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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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歲的橘瑞超來到這裡,他們從庫爾勒分手,野村沿天山南麓去了喀什,橘瑞超則進入羅布沙漠。橘瑞超幾乎是踩著斯坦因和斯文·赫定的腳印前行的,在樓蘭古城發現了著名的《李柏文書》,從此名揚天下。又過了兩年,橘瑞超再次進入羅布,又經絲路南線的且末穿越塔克拉瑪干沙漠,到達庫車。
橘瑞超說,他從且末穿越塔克拉瑪干大沙漠,是因為他的從僕和愛馬以及大行李都在沙漠北邊的庫車等他。作為一個訪古的探險者,知道這大沙漠在千萬年前就是大沙漠,並不認為其中曾經存在過繁榮燦爛的文明國家,沒有什麼一點點的文明碎片可以獲取,僅憑上述的理由,便出發了。他準備了充足的冰塊、燃料和糧食,讓他的駱駝喝足了水,沿車爾臣河向北走去。進入沙漠腹後,他發現這裡的沙丘高大,波濤一樣,一覽千里。他按照指南針指示的方向,走了整整七天,周圍的風景沒有一絲變化,除了沙丘還是沙丘。甚至走了十幾天後,仍沒有看到一草一木的綠色,以至那個令人恐怖的“死”字伴隨而來。
夜裡,聽著沙雨擊打著帳篷的聲音,以為是下雨了,其實不然。20天后,用的冰沒有了,一隻駱駝也倒下了,民夫們的絕望達到了頂點。又走了兩天,終於發現了一條幹涸的河床。它是從前塔里木河流過的地方,尚有一點點的水,卻已變質,連牲畜也不能喝。再向北,漸漸發現了帶點綠色的樹木的影子,又發現了幾隻野羊,有人的腳印了,便看見人家了。22天后,他們終於從南到北穿越了塔克拉瑪干大沙漠。而他所要見到的從僕霍布斯卻死在了跋涉的路上。
而我們恰好是逆著渡邊和橘瑞超的路線,由北到南去穿越塔克拉瑪干大沙漠的,且進入的是它的腹地。所幸的是我們並沒有一點橘瑞超時代的擔憂,現代的交通工具和一切旅途上的供給,都是相對舒適的。我們沿著輪臺路,在燦爛的秋陽裡前行,在這裡沐浴到的卻是秋天裡的春色。
腳下已是塔里木盆地北邊的隆起中段,眼前的二號井是當時的預探井,深度達5221米。1988年在此測試出高產油氣流,之後試採,從而掀開了開發塔里木大油田的序幕。所以,它被稱為功勳井,是開發塔里木油田的里程碑。石碑旁有小花壇,裡邊種植的是一蓬駱駝草。生命力在這裡有多麼珍貴,由此可見一斑。
旁邊是輪南油田綜合處理廠,縱橫交錯的管狀設施,其功能是進行水、油、氣的分離。控制室的高科技設施,可以檢測各種工序引數,測視器可以瞭望方圓數里的動態。周圍是人跡罕至的不毛之地,腳底卻埋下了一顆碩大的現代科技文明的種子,且已萌芽出葉,開花結果。
生活工作在這裡的大多是年輕人,畢業於石油院校,從他們青春的面孔和多是戴眼鏡的眸子裡,可以覺察出朝氣、睿智和忠於職守的心情。給我們介紹情況的女書記是一位敏捷沉穩的中年人,她說丈夫還在千里萬里之外的大慶,一年見不上一次面,臨時的家在幾百裡外的庫爾勒,在這作業區工作一週時間,回去輪休一週,大夥兒都一樣。
女書記帶我們到了生活區,去看路邊的樹和花草。這在內地城市或偏僻的山區,都是提不上串的平常事物,在這沙漠中卻是一種奇蹟。我們進入一座玻璃天穹,陽光在水氣氤氳的一片被隔離的天空中,紡織著彩虹,撫摸著多種北方罕見的珍稀植物。它是主人從溫潤的大自然中收割來的一片天空和土地,以排解人們對於周大自然的恐怖和絕望。它是詩,是畫,滋補著石油人在周圍的大自然中容易形成的乾躁的心理。
從這兒,我們走入了一座葡萄園,滿眼的馬*葡萄懸掛在葉片泛黃的架上,形成幾個佈滿蔭涼的隧道。揩去葡萄上的沙塵,汁甜,無核,糖份很大。主人讓我們盡飽吃,但吃不了一串就是滿唇的粘液了。女書記說,在這兒,將沙漠改良成土壤是艱難的,但也不是做不到的。沙漠中有了人氣,植物才有生機和活力。他們是採油的,環境的改造是附帶的,同時也是很重要的事。人的生存,是離不開綠色陪伴的。
不遠處,可以看見油田的火炬,高高擎起於廣漠的天空中,吐放著血紅、金黃、白熾交織的火焰。邊塞上的烽火臺早已熄滅,取而代之的是這現代的火炬。經請教技術員,知道火炬所燃燒的是來不及處理的天然氣。它在我看來,卻是一支豈止是如椽的大筆,或一面巨大的旗幟,一朵怒放的鮮花,在向遠方昭示大地的秘密,沙漠的奇蹟和人間的壯舉。
這裡是知名度很高的輪南油氣田首站,有巨大的油罐群,有標示通往各大城市的輸氣樞紐。一條條大地的血脈,正是從這片表面上荒涼貧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