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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芩又問道:“前兩月,有人夜裡在湖上點起紅燈,你們可曾瞧見?”
那嘍羅回道:“瞧見了,是個操舟的漢子點的,而且還老是在固定的那幾天點燈。有個兄弟亂慌神,怕他是查探水路,向人標註地點,可之後就沒甚動靜了。我們笑他是走路看腳印,小心過度了。”
一直沒出聲,只是仔細聽別人言語的韓若壁忽然插嘴道:“你可記得他是在哪條水路上點的燈?”
那嘍羅道:“記得,是在西夾灘到黃林蕩的水路上。”
黃芩轉頭望向韓若壁,不知他為何有此一問。
韓若壁只衝他呲牙一笑。
武正海沉聲道:“怎不見你報於我知?”
那嘍羅萎縮道:“那點燈之人象是本地的居民,我們以為不是甚大事。”
黃芩知道那人就是化名林有貴的洪圖。
武正海厲聲道:“現在是‘非常時期’,以後有事,哪怕再細小,都要俱實上傳。若再瞞而不報,當心割了你們舌頭!那樣就不用再報了!”轉而,他看向雷鉉,似是詢問須不須責罰。
那嘍羅見狀,面色惶恐,叩頭如搗蒜般。
雷鉉道:“饒了你這次,下不為例。”
那嘍羅連聲稱謝,慌張著離去了。
這時,女扮男裝的雷霆從廳外走了進來。
雷鉉哈哈笑道:“妹子來了,正好見見客人。”
雷霆掃了眼黃、韓二人,道:“已經見過了。”
韓若壁笑道:“不僅見過,還吃了雷姑娘幾十枝利箭。”
雷鉉衝雷霆厲聲道:“怎麼回事?”
雷霆拉下臉來,硬聲道:“又沒傷著他二人。”
雷鉉面色一寒,道:“怎生對客人說話?!還不知錯?”
雷霆秀眉倒豎,慍道:“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只是遵兄長所令,嚴加戒備。有什麼錯?!”
黃芩自座上站起,道:“雷姑娘實屬無心,誤會一場罷了,雷寨主不必就此事責備於她。”同時,心想:自己和韓若壁未曾照面就遭利矢相向,不知和剛才武正海口中、以及現在雷霆口中的“非常時期”有無關聯。
要知道,先前他巡過六處水寨時已知情形不對,擔心 ‘分金寨’也有變故,來時就加了份小心,還好寨中無事。但又怎能不疑?
武正海也站出來,道:“韓大俠本也無意怪罪雷霆,寨主就休說她吧。”說完看向韓若壁,似是要他再勸幾句。
韓若壁點頭站起,笑道:“副寨主說的不錯,是雷寨主多心了。”他哪知道隨便的一句話就弄得這兩兄妹拌起嘴來。
雷鉉懊惱道:“讓她認個錯真比登天還難,就這不服軟的脾氣怎生嫁得出去?”接著,衝雷霆揮了揮手,道:“先下去吧,好生想想錯在哪兒。”
臨走前,雷霆恨恨地瞪了韓若壁一眼,道:“你且記著!”
韓若壁苦笑連連。
待人離開後,黃芩道:“來此之前,我去過六處水寨,全都空空如也,人、船兼無。想問雷寨主,可知生了什麼變故?”
這問題他一直想問,卻顧慮到與已無關,所以猶豫著該不該問。
雷鉉欲言又止,似有難言之隱。
黃芩直言道:“不方便的話,就不必說,全當我多此一問。”
武正海上前道:“寨主,此事……”
想了片刻,雷鉉道:“這事雖不長臉,但在黃兄弟面前卻也不怕說。”
武正海道:“還是由我來說吧,這事我比寨主更清楚。”
雷鉉道:“不錯,老二是領頭之人。”
武正海邊回憶邊道:“個把月前,幾個寨主合計各派十幾個弟兄,聚在一起去運河上討富貴,劫些不義之財。當時雷寨主因染了風寒,沒能加入,我負責領頭。沒成想,我們的幾隻船還沒出得去運河,就遇上一艘大商船轉入樊良湖裡來了。弟兄們見了這到嘴的肥肉,豈有不吃之理?自然挺了刀槍去劫。”
他長嘆一聲,繼續道:“可那艘商船別說金銀珠寶分毫沒有,就連值錢的貨物都不見一件,有的只是十幾個惹不起的角色。那十幾人武功均十分高強,尤以領頭的為甚,那人長相斯文,一雙肉掌卻可開山裂石。他們一撥將我們幾十個弟兄殺得只剩三人合乘一舟僥倖逃出。也虧得那些人一心入湖,並不曾追趕,不然只怕我也沒命在這裡說話了。”指著自己臉上的刀疤,他道:“這傷便是那時留下的。”
韓若壁思忖道:“那人掌力真可開山裂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