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剌灰的司圖口中審出,京城來的大明商人將於正月十五日,在‘老山墩’與瓦刺人進行軍器交易。到這刻,尚廷筠已然推斷出,沙飛虎等盜匪正是衝著這筆交易來的。其後,明裡,他把交易的時間、地點大方告訴了正在追查此案的黃芩,卻絕口不提沙飛虎等盜匪參與進來一事;暗裡,他早已計劃部署,但等幾方為著銀錢、貨物拼個你死我活,所剩無幾後,再由‘神光堡’從殘存的一方手中,輕鬆奪下銀錢和貨物。
現下,他和副堡主王定,率領神光堡的精銳人馬守在此處,正是為了這眼看就要到手的‘漁人之利’。
這時,王定雙眉微皺,開口道:“我思前想後,還是覺得昨日那一男一女不該放過去。”
他身邊馬上的尚廷筠目視前方,道:“想的多是好事,但瞻前顧後卻是容易誤事。”
王定尷尬地咳了聲,道:“不怪我多想,那一男一女,男的缺的胳膊明顯是砍斷的,而且是新傷;女的瞧上去也是個會武的,定不是善茬兒。且瞧他二人惶惶不堪,急於趕路的樣子,分明是劫後餘生,驚魂未定,很可能和沙飛虎的這次大行動有關。”
尚廷筠沒有應答,似乎在等他說下去。
王定繼續道:“要我說,那一男一女,若非盜匪成員,就是打行押貨的了。其實,不管他們是什麼人,都是從‘老山墩’出來的,謹慎起見,真該扣下細細盤查……”
尚廷筠擺手打斷他的話,問道:“我們來這裡為的什麼?”
見他明知故問,王定略愣了愣,才道:“自然是銀錢和箭簇。”
尚廷筠道:“不管那一男一女是何人,你可見他們帶有大批銀錢、箭簇?”
王定當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面上微有慚色,道:“他們身無藏物,確是什麼都沒有,即便扣下來,也是無益。還是堡主看得透徹。”
尚廷筠轉過頭瞧向王定,無比鄭重道:“王副堡主,日後你想問題、辦事情,一定要直切要害,至於旁枝末節,全可忽略不計,否則精力一旦分散,便容易顧此失彼,出現錯漏。”
王定見他突然間如此認真,不知何意,回道:“我看不透徹,不是還有堡主你作主嗎?”
尚廷筠眼光黯然了一瞬,道:“總之,你記著我的話就對了。”
王定越發覺得不對勁,追問道:“我發覺,連日來你除了堡內事務,對其他毫無興趣可言,莫非有什麼心事?”
尚廷筠搖了搖頭,道:“沒有。”
稍後,他又笑道:“能讓沙飛虎興師動眾拉人入夥的買賣,想必肥厚得緊。這次若能得手,對神光堡必然大有益處。”
王定點了點頭道:“的確。”
轉念,他問道:“聽說幾日前,杜韋唯一的弟弟杜末,也是目下最受杜韋重用之人,領了一小隊人馬經過哈默達的地盤時,被人殺害了。有人懷疑是馬賊乾的,也有人索性說是‘白羊鎮’的回人下的手。你說,這事可會引發杜韋部對‘白羊鎮’的武力衝突?”
尚廷筠果斷搖頭道:“不會。”
王定道:“為何?”
尚廷筠神色隱晦道:“我聽說,哈默達的二兒子哈多死的蹊蹺,前些天才在戈壁裡找見屍身,送回‘白羊鎮’安葬了。”
王定點了點頭,道:“這事我知道,雖然哈默達對外宣稱兒子是被馬賊所害,但此前,人明明好好的呆在杜韋那裡,之後就莫名其妙死在了戈壁,的確很是怪異。”
尚廷筠道:“據說和哈多一起出使杜韋部,商討聯姻一事的,還有一個長老,不過此後那人就銷聲匿跡了。”
王定疑道:“你的意思是……杜韋下的手,連那人也一起做掉了?”
尚廷筠搖頭笑了笑,道:“我的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哈默達的意思。我想,哈多的死和那個長老的失蹤……”停下來想了想,他繼續道:“八成不是失蹤,死不見屍也說不定,極可能和杜韋暗通瓦刺有關。也許,他們在杜韋那裡無意間發現了什麼證據,杜韋便不能容他們活著離開哈剌灰部了。”
王定疑道:“若真如此,哈默達死了長老,又賠了兒子,‘白羊鎮’怎會不向杜韋發難,挑起戰事?”
尚廷筠道:“你該往深裡想想。”
王定認真想了好一會兒,隨及豁然開朗,道:“我明白了。哈默達若是隱而不發,倒真有可能,說不準什麼時候糾結起兵馬同杜韋戰個你死我活。可現下,他已經殺了杜末,算是一命抵一命,討回了部分血債,怒氣已遏,反倒不大可能再與杜韋真刀真槍的血肉相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