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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芩雙眉一揚,不屑道:“就算他是舉人,此種倒賣軍器給瓦刺,殺害本國將士之舉,哪能和‘儒’字沾上邊?”
韓若壁點了點頭,嘆道:“的確,說章句小儒,都是太高抬他了。”
馮承欽皺眉道:“你們這樣偏頗,叫我如何講話?這就好象我已是兩榜進士,而你們只是未入門的童生,怎麼也說不到一塊兒去。”接著,他仰天長嘆了聲,道:“也許正如你們說的,確實有些大明將士被我倒賣的軍器所殺,可那原非我的本意。說句無賴話:我打心眼裡希望賣出去的箭簇,全部都偏了準頭,傷不到任何一個大明將士。”
韓若壁輕笑了聲,道:“喲?賣老鼠藥的不希望賣出的老鼠藥藥死老鼠,這道理卻是新鮮得緊,我還是頭回聽說。”
黃芩冷笑幾聲,道:“真有此心之人,斷不會去做那倒賣軍器的營生。”
馮承欽連連搖頭,又嘿嘿笑了兩聲,道:“唉,你們真是不懂,我說的可是真心話。試想,如果賣出去的箭簇都偏了準頭,傷不著人,大明這邊,將士無恙,瓦刺那邊,用光了箭簇還得找我來買,豈非有源源不斷的銀子奔著我來?”
二人聽言,都不禁呆住了,驚覺這個商人當真利慾薰心,全無立場。
韓若壁罵了句:“好利的一張嘴,果不愧是生意人。”
黃芩則乾脆擒了寶刀,欺身而上,將刀直壓在馮承欽的脖子上,惡聲道:“你這樣的貨,索性一刀宰了乾淨,也省得路上浪費糧食。” 先前瞧見黃芩擦刀,馮承欽還露出過害怕的表情,可這會兒刀架在脖子上,他卻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黃芩訝異道:“你笑的什麼?”
馮承欽笑道:“剛才的話確有狡辯之嫌,但大意不過氣氣你二人。畢竟你們不但持強凌弱,而且以二欺一,我一介文弱,也沒別的法子好出一口氣。”
黃芩忽然迷惑起來,這了這種時候,還敢如此大言不慚,莫非這個商人不怕死?
馮承欽以手彈了彈架在脖子上的刀,硬氣道:“把刀落下吧,也好容我說幾句話。反正以你們的身手,想殺我,就好象碾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何苦連話都不讓我說?”
一時間,二人都不免驚訝於他不知因何生出的膽色。
其實,馮承欽能有如此膽色,是因為堅信,被派來緝查倒賣軍器這種大案的捕快,絕不會是依著性子胡來,說殺便殺的渾人。更有甚者,他已猜到自己對於官場鬥爭有著極其重要的價值,那捕快頭上的高官,定不能容他被殺死在這裡。
黃芩收了刀,道:“你還想說什麼?”
馮承欽並沒有急著回話,而是站起身,挺直腰,抬手撣了撣衣袍上的灰土。
韓若壁不陰不陽地笑了聲,道:“那還用問?他當然是想正正經經的替自己辯解幾句嘍。”
馮承欽呵呵笑道:“辯解談不上,只是不甘心被人誣以‘奸商’之名。”
韓若壁笑道:“越說越來勁了?那就說吧,省得有話沒說完,到死還卷著舌頭。”
馮承欽整理了一下思路,又以眼光掃過二人,道:“這麼說吧,從本質上講,邊疆的寧靜、大明的強盛,最終仰仗的還是大明的國力,絕非是我買賣幾次軍器能夠左右的。再者,你二人只見我把大明的箭簇賣出去,卻不見我因為和瓦刺人交易,搭上了路子,可以從他們那兒販得更多真正的好馬良駒回去。哼哼,若是以此為交換,你們真以為吃虧的是大明嗎?”
聽言,黃芩不以為然,韓若壁卻不禁一愣。
馮承欽繼續道:“退一步說,瓦刺人買不到最精良的箭簇又怎樣?那些粗製濫造的箭簇,一樣可以配在弓箭上,殺傷我們的大明將士。可我們漢人極少養馬,如果不去販來,就根本無馬可用。你們只看到了,死在我倒賣的箭簇之下的大明將士,卻無視那些被騎著我倒賣回去的好馬良駒的大明將士,斬殺陣前的瓦刺士兵,這對我公平嗎?”
韓若壁頓感有趣,反諷道:“這麼說來,莫非你還是愛國義士,朝廷該大大封賞才是?”
馮承欽丁點兒也沒覺臉紅,只是搖了搖頭,道:“那倒不至於,因為斬殺瓦刺士兵,也不是我的本意。就象我說過的,殺害大明將士不是我的本意一樣。我只是個商人,做生意就是這樣,只有把好東西賣給別人,別人才會把好東西賣給我們。其實,這幾十年間,大明做的最愚蠢的事,就是‘土木堡一役’後,關閉了各地的馬市。馬市對於大明,顯然是利大於弊的。”
聽他一番言論,韓若壁不禁想,眼前這個看起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