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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以九族性命相迫,卻仍不肯屈服,燕王大怒,誅其十族,並將其處以極刑。而兵部尚書鐵鉉,亦抗言不從,燕王強令割其耳鼻,烹肉以伺,並脅以當廷寸磔,還是不能令其屈服,最終斃命於酷刑之下。
沉默了片刻,錢寧駁斥道:“他不過一方小捕快,怎可與方孝孺、鐵鉉等人相提並論?再者,那二人迂腐之極,不屈服又怎樣,還不是死路一條?”
段興無奈道:“我絕無替那二人說話的意思。我這麼說,只是希望大人明白,這世上,沒有人是毀滅不了的,可總有人是不能屈服的。”
錢寧沒好氣道:“以他現在的狀況,弄死都是舉手之勞,莫非問出點東西就那麼難嗎?”
段興道:“大人明鑑,屬下精研拷問,並非喜好虐殺。若是想弄死他,實在容易,大人隨便找別人來下手就成。”
他只伺拷問,不喜殺人,況且,似錢寧這種人,一時說一時的話,事先也曾交待過他,要從這人身上尋出訊息,絕不能把人整死了,是以,倘若他當真虐死了黃芩,處境絕不會比現在還好。
這時,顧鼎松站立而起,拱手道:“大人,寧王麾下有位天師道長名叫趙元節。屬下曾見他以‘攝魂之術’審問過犯人,不消一會兒,犯人便神色迷糊,魂魄受制,問什麼答什麼。如果能把他請來京城,展露絕學,必能從黃芩口中問出大人想要的答案。”
錢寧先是一喜,後又埋怨道:“怎的不早說?”
顧鼎松據實答道:“京城、南昌相距頗遠,來去極耗時日,若非實在沒法子,屬下並不覺得這是個好提議,是以沒有早說。”
錢寧‘嗯’了聲,道:“那你便速速回去南昌,把那個趙道長請來吧。”
顧鼎松叉手稱是。
之後,錢寧又叮囑道:“等趙道長一到,就派人來通知我。”
說罷,他領著段興一起走了。
次日,顧鼎松離開‘鴻運茶莊’,回南昌請小天師趙元節去了。
幾日時間說過就過,這一日,地牢裡,一直被鎖在牆上的黃芩注意到,地道口的石板正被人掀開……這是一日間,第二次被人掀開了。
他心中暗疑道:今日的飯食已然送過了,又來人作甚?
原來,自從被段興嚴刑拷問,死去活來了幾回,瞧上去傷得頗重後,就沒人來審問過他了。連日來,那塊大石板每日只開啟一次,有人送進來一餐飯,喂他吃完後離去,再關上石板,幾乎已成定律。
可是,今日,這個定律被打破了。
接著,但見兩名飛龍成員抬著一隻大大的麻袋,走下臺階來。
到了地牢裡,那二人把麻袋往地上重重一扔。麻袋落地後扭動了一下,其中一名光頭的漢子,踢了麻袋一腳,裡面發出悶悶的‘哎呦’一聲。
顯然,那裡面裝了個活人。
因為一路抬了個大活人過來,想是累了,這二人並不急著走,而是站在原地一邊閒聊,一邊休息。
另一名黑衣大漢,問道:“什麼人出錢讓綁的票?”
光頭漢子答道:“京城裡‘童恆□鋪’的秦老爺,算是我們的老主顧了。”
黑衣大漢又問道:“綁的誰啊?莫非又有哪家藥鋪老闆膽子大,敢和秦老爺打對門?”
光頭漢子搖頭,不自然地笑了笑,道:“不是。與往日的買賣不同,這次秦老爺可是出了高價,足扔了五百兩銀子讓我們綁的。”
黑衣大漢奸笑了幾聲,道:“這隻鐵公雞也拔毛了?”
光頭漢子□道:“他在外頭玩女人玩得盡興,卻不料還有男人逾牆鑽穴,把主意打到他大婆頭上了,都睡了好幾回了。他發現後,頭上已是綠光閃閃,不多拔幾根毛,怎麼出得了這口氣?”
黑衣大漢幸災樂禍地哈哈笑道:“該!誰叫他自己也好這一口。不過,是哪個卵蛋有這樣一副大膽,敢睡他家大婆?”
光頭漢子一把扯開麻袋,道:“喏,就這小子嘍,長得一身好皮肉,油頭粉面的特能勾搭女人。”
只見這人只穿了套褻衣、褻褲,大約二十七、八歲的年紀,此刻雖然已是狼狽不堪,但也能瞧出是個俊俏的主兒,尤其他右眼角下生有一顆紅色的淚痣,顯得十分風情。他用力睜了睜眼,迷茫著坐將起來,抬頭四下瞧望了一番,可能是憋悶久了,動作稍顯遲滯。當他發覺身處地牢,且身邊站著兩名黑道大漢時,不禁面露驚懼之色。
黑衣大漢問道:“這小子是什麼人?”
光頭漢子道:“具體什麼人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