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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年過四旬,面目陰沉,專職拷問訊審,乃是錢寧的一名心腹。
把段興領至地道口,錢寧止步不前,道:“今日,我在茶莊喝茶,順便等你,那人何時肯服軟了,你就到正廳回報於我。切記,斷不能把人整死,否則我要的訊息便沒處尋了。”
一向喜好看人受刑的錢指揮使,竟然不願親臨現場,這使得段興很是奇怪。
他哪裡知道,錢寧是在下意識地迴避,可能再次感受到那種雖說一點也不強烈,卻無法忽視的挫敗感。
段興很有把握地回道:“大人放心,我有的是手段,晌午之前定叫他服軟。”
錢寧笑道:“對你,我很有信心,那就靜侯佳音了。”
之後,他離開石屋,去往正廳。
段興則在幾名飛龍成員的陪同下,步入地牢。
正廳裡,錢寧一直從早上坐到晌午,都沒見段興來回報。之後,有人給他準備了豐盛的午宴,他也是食之無味。飯後,他接著坐下,由顧鼎松陪著喝茶閒聊,一直喝到日落西山,茅房去了好幾趟,仍是沒見到段興的人影出現在門口。
越來越感心煩意亂,他忍不住了,‘呼’的站起身,就想去地牢瞧個究竟。
顧鼎松連忙跟著站起。
就在這時,只見段興低著頭,匆匆忙忙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錢寧立刻喜道:“他終於肯服軟啦?”
段興搖頭皺眉,吞吞吐吐道:“人已暈過去好幾回了,短時間內怕是不能再用刑。”
錢寧一拍桌子,額上青筋怒迸,罵道:“酒囊飯袋,一點兒不中用!”
段興道:“非是屬下不中用,以屬下看,那漢子不同於尋常人,刑罰對他而言……實是用處不大。”
“不同於尋常人?你是說他武功高強嗎?”錢寧目中寒光一閃,無比陰毒道:“若是如此,先廢了他的武功,再行拷打好了。”
適時的,顧鼎松插嘴道:“黃芩的武功已經廢了。還在他暈著的時候,屬下就以金針,破了他任脈上的氣海穴。氣海被破,氣息消散,功力已廢。”
錢寧眉頭絞結,責備段興道:“你聽聽,他武功已廢,哪裡不同於尋常人了?明明是你不中用!”
段興忍著,低頭垂手,任他責罵。
停歇了一陣,錢寧怒氣稍遏,繼續說道:“說起來,對那些個江湖硬漢,你一向最有辦法,所以我才特意請你來拷問他。以前那些個連殺頭都不怕的強人,只要落到你手裡,最後不都乖乖告饒求死嗎?怎的這一次,卻令我如此失望?”
段興搖了搖頭,道:“大人有所不知,我說那漢子不同於尋常人,並非指他武功高強。須知,被我拷問過的人裡,向來不乏武功高強之輩。每到用刑時,他們都或以兇戾、或以仇恨的眼光瞪視著我,這是他們表達憤怒的方式。因為憤怒這種情緒,可以緩解痛苦,他們正需要用它來轉移注意力。對於這類硬骨頭,只要擊碎他們的憤怒,讓他們明白憤怒是沒用的,只會招來更大的痛苦,這樣,有八成以上的人會屈服於酷刑之下。”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他繼續道:“但是,那漢子在受刑時,只偶爾瞧我一眼,大多數時候並不瞧我。而且,他瞧我的時候,眼裡沒甚情緒,看不出心裡在想什麼,似乎只是專注於眼前的痛苦,並被動地承受著,熬忍著。當然,他不可能沒有情緒,心裡也不可能沒甚想法,但我卻一點兒也看不出,猜不透。”
錢寧憤憤道:“這種人,難道會比那些暴躁如雷,叫囂著抵死不屈的勇悍之輩還不好對付嗎?”
段興語重心長道:“大人,拷問之道,重在攻心,心志一旦崩潰,我遂肆意欲求而得所。那些不怕死的‘瘋狗’我對付過許多,雖然他們外在表現強悍,但精神其實很容易被摧毀,因為他們會失去理智和控制,而這時,我便能瞧出他們心裡在想什麼,會怕什麼,也就能借助刑具把他們的意志完全擊潰。可是,這人不會。以我看,似他這樣的人,要麼是精神、肉體上,曾受過太多的痛苦,已經練就了堅心忍性的本事,要麼是天生心性堅韌,用刑實在難以令其屈服。”
錢寧的那雙細長目中,閃現出刀鋒一樣的銳利,道:“我就不信,這世上還有刑罰不能屈服之人!”
段興不由一聲長嘆,道:“大人莫非忘了方孝孺、鐵鉉之流嗎?”
聽他提到這兩個名字,錢寧不由一震。
昔日,燕王朱棣發動‘靖難之役’,起事攻打侄兒建文帝,奪取了帝位。當時的文學博士方孝孺,拒絕為其草擬即位詔書,因此遭受酷刑,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