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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為你做飯,把我這洗得白嫩的身子讓你那皺巴巴地滿是老繭的手隨意亂摸,讓你親嘴兒陪你睡覺,叫你體味那種老牛吃嫩草的鮮美滋味兒呀!人嘛,誰沒個三親六故的?你兒子當著官掌著權,能幫的忙就幫幫嘛!又不用你動嘴、不用你跑腿、不用你去求爺爺告奶奶,你煩什麼呀?真是你有你的梅花計,我有我的老主意。梁玉敏也不管豐長命理不理她,和她說話不說話,反正該辦的事她還是要辦的。
夫妻生活在一個屋裡,但不能總彆著勁兒。那天吃完晚飯,豐長命心情好些,對梁玉敏說:“我說,要不咱們去廣場上轉悠一會兒去?”梁玉敏嗔笑著說:“死老頭子,今天怎麼高興了?你那犟勁兒上來時真像頭驢,頭一黑,臉一拉,像誰欠了你十八吊錢似的?我看你是年輕時打牲打多了,連脾氣都和人的脾氣不一樣。”豐長命問:“你這話裡是說我不是人吧,那你說我和啥東西的脾氣一樣?”梁玉敏說:“你不是打狼的嗎?我看呀,你的脾氣和那狼脾氣差不多。”豐長命哈哈笑道:“你見過狼嗎?還狼脾氣呢?”
第五章 鄉情(7)
梁玉敏很會甜言蜜語地哄著豐長命。有時候細細想,覺得自己也不算委屈了。如今,像她這樣的寡婦女人找老伴能找個什麼樣的?市裡的男人不結實,她這個年齡是寡婦多光棍少,有錢有權的鰥夫看不上她,都想找個年輕漂亮的小媳婦,沒錢沒權的光棍她看不上,嫁個男人還得拿自己的工資去養活人家,貼上人賠上錢,好像自己有多下賤似的。而,豐長命除了沒文化,是個鄉下人外,其它條件都不錯,他兒子不但是市委書記,還很孝順。從她嫁給豐長命,她沒花過自己的一分錢,工資全補貼了兒子孫子。再說了,鄉下人有什麼不好?豐長命雖然大自己18歲,可比起那些同齡的城裡老頭兒要結實得多。腰板硬、腿腳也好,幾年了,沒感冒過、沒吃過藥,穿上好衣服,刮光鬍子上街轉一圈,誰敢說他是鄉下人?當然,不順心的事也有,那就是話說不到一塊兒,講政治、講潮流、講現代化他都不懂,也沒興趣,他翻來覆去唸叨的都是當年打狼、打狐狸、打石雞、打野兔的那些陳年舊事,要不就是當年的生活有多清貧、多艱苦,吃不飽穿不暖,現在就像掉進了蜜罐子。唉!人嘛,有所得必有所失,哪能事事都順心如意呢?
豐長命和梁玉敏穿戴好了正要出去,有人敲門。來的是梁玉敏在稅務局工作的大兒子,他拎著兩瓶酒笑嘻嘻地說:“媽,豐伯伯,你們這是要出去呀?”豐長命雖然上了年紀,腦子卻不糊塗,他見梁玉敏的兒子提著酒來,便猜出沒什麼好事。不讓座、不遞煙、不沏茶,邊往外走邊說:“噢,我們正要到廣場去溜達一會兒呢。喂!我先下樓了,你可快點呀!”又喊公主說:“公主,走。”可公主翻他一眼,仍然圍在梁玉敏的腳底下打轉。豐長命又喊了一聲,公主才極不情願地跟著他下了樓。豐長命帶著公主在樓下等了一會兒,直到公主在樹跟兒尿了一泡,又繞著花池撒了個歡兒,梁玉敏才和她兒子一塊兒下來。梁玉敏的兒子和豐長命打個招呼後,騎上摩托車一溜煙地去了。
豐長命和梁玉敏帶著公主到廣場轉了一圈兒回來,豐長命開啟電視看,梁玉敏卻急匆匆地跑到臥室打電話去了。沒一會功夫,她從臥室出來,沉著臉往沙發上一坐,氣呼呼地說道:“曉琴的脾氣也越來越大了,能辦就辦不能辦拉倒,跟誰發火呀?還當在單位時一樣,沒大沒小的。”豐長命聽著不對勁兒,扭頭問道:“你給曉琴打電話了?”梁玉敏拖長音調說:“打了。”豐長命又問:“你兒子的事?又想換工作了?”梁玉敏鼻子一哼說:“誰閒著沒事總想換工作?最近局裡要調整領導班子,他想讓曉琴給說說,看能不能到哪個所當個所長。你猜曉琴怎麼說?她說行了,就你那兒子還當所長呢?當個稅務員也算重用他了。你說這說的叫話嗎?我兒子怎麼了?如今這人,誰比誰能耐多少?我就是因為有了咱們這層關係才找她的,若不是這層關係,我找得著嗎?再說了,她有多大的本事?一個單位出來的,誰還不知道誰的底兒?要不是仗著你兒子,她在建委能有那麼張狂霸道?還有,她那兒子有多大本事,不就是個花花公子嗎?如果不是託門子找關係,就他那點能耐能安排到北京的部裡工作?論才能……”梁玉敏在鮑曉琴那兒碰了釘子,便沒完沒了地數落著。豐長命聽著來了火,拉下臉打斷梁玉敏的話說:“論才能怎麼了?我看我那孫子就是比你兒子強得多。豐收好歹是個大學生,可你兒子呢?噢,給你辦了事你就笑,不給你辦事你就翻臉?真是屬狗的。你好好想想,從我娶了你,你找曉琴辦了多少事?你當北原是我們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