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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明亮的丹房,變得一片股肽慘綠,鬼氣沖天。從血腥中,可嗅到另一種若有若無的黴革氣味。
“咦!”門外傳來了驚噫聲,啪一聲響,綠焰爆烈,全室陷入沉沉黑暗中,僅有的光源終於熄滅了。
黑暗中,陰風乍起,氣流激盪,嘯風聲有如鬼影嗽晰,幽靈夜泣。
外面有奔跑聲,腳步愴煌雜亂。黑暗中,傳來乍雷似的沉叱:“站住!你們都是些怕死鬼嗎?邪不勝正,妖術何足道哉?你們這些心目中沒有鬼神的人,怎麼就被一些障眼幻術和法器的異聲嚇慘了?”
“用火燒他出來。”有人怒叫。
“我來放火。”另一個低沉的嗓音說。
“我到外面弄些乾草來。”另一個說。
“廚房內有柴草,我去……哎……”
“啊!……”另一個的狂叫聲震耳。
“誰用松球打我?”有人怒喝。門內黑影出現,上身向上伸,下身前移跨入院中,上身仍向上伸高,高出簷下仍在上升。
老天爺!那是一個巨大無朋,兩丈高的巨靈,黑長袍直拖近地面,斗大的頭,鬚髮如飛蓬,一雙巨眼綠芒閃爍,手中舉著一根兩丈長的綠炎通明的大刀。
夜雨颯然,滿院子裡都有嘯風聲傳出,雨滴著地,響起入耳。
巨靈的頭部,綠色的雲霧騰湧。
“哎呀……”在院子裡列陣的七八個人影狂叫。
“天!這鬼雨好厲害。”有人驚駭地在叫。僅片刻間,院子裡冷冷清清,鬼影俱無,人都跑光被怪雨打得一個個抱頭鼠竄,被巨靈嚇了個屁滾尿流,連主事的黑袍怪人也溜之大吉了。
不久,丹房燈光重現。
荀文祥將三位被飛蝗石擊昏的香火道人送走,自己勤快地清洗全身和丹房的黑狗血,換妥了衣褲,他閉上丹房門,踏入院子返回自己的居室。
剛點上燈,虛掩的房門悄然而開,他的臥室很簡樸,一床一桌別無長物。
“把桌下的凳子拖出來坐,不客氣。”他平靜地說,將先前置於鼎爐上的特製松明放在床頭的枕旁。他在裡向內的,竟然知道來了客人。
身後沒有任何聲音,荀文祥咦了一聲,一面轉身一面說:“好香,原來是一位姑娘呀!”
真是一位姑娘,黑帕包頭,黑色的夜行農,這種緊身夜行衣穿在身材成熟的女人身上,曲線玲現十分惹眼。
這位姑娘的身材十分誘人,渾身是魁力。衣黑,肌夫卻晶瑩如玉,瓜子臉眉目如畫,尤其那雙深潭似的大眼睛,真有令人著魔的勾魂攝魄魁力。
背系長劍,繫帶在恰到好處的酥腦結了帶花。小蠻腰被皮護腰釦得瘦小盈握,黑色的百寶囊外面繡了一頭栩栩如生的展翅白鳳凰。看年紀,十六七歲花樣年華,秀麗中有英風流露,站在門外,用充滿疑問困惑的眼眸,大膽地注視長袍飄逸的主人,遲疑地問:“你……你是怎樣弄的?”
室內品流甚高的幽香流動,幽香發自黑衣女郎的身上。
他臉一紅,訕訕地說:“房裡簡陋,不家女賓光臨。在下先前不知來的是位姑娘,抱歉。”
陌生的姑娘,怎能半夜三更地入單身陌生男子的臥室?
所以黑衣女郎站在房門外,對他問非所答的態度似感不滿,她說:“你還沒回答本姑娘的話呢?”
“哦!在下還不明白姑娘話中之意呢!”
“我是說,那些風聲、怪雨、兩丈高的巨靈、煙霧等等。”
“姑娘躲在後殿的飛簷上,應該旁觀者清。”
“我”
“嚇愣了,是不是?”他笑問。
“哼!你……你胡說?我如果被嚇愣了,豈不早跑掉了?相距甚遠,看不清嘛。哼!我根本不相信世間真有鬼神。”
“那你怎知是我弄鬼?”
“那些人逃掉了,你以後的舉動我都看到了,當然知道是你弄鬼。’”
“你是他們一夥的?”
“不是,我是跟蹤一個銀衣人,把人跟丟人,迷失在這一帶山林裡,誤打誤撞趕上了這場盛會。”
“他們是些什麼人?”
“我怎知道?他們都戴了頭罩,定是一些見不得人的下三濫,但武藝相當不錯,輕功更佳。”
“你的輕功比他們高明多了。”他一邊說一邊往外走:“此地不便,請姑娘移往大殿,請。”大殿神案上的長明燈,投射出暗黃色的光芒。黑衣女郎在拜臺上落坐,他側坐在左首的拜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