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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郎,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羊姜都感覺出來劉益守是在挑釁。
“寫吧,有些事情你們不懂,這半闕詩的名字,嗯,那就叫烏衣巷吧。”
劉益守擺了擺手,示意羊姜趕緊寫。
他明明是在懷古,只不過早了百年而已,結果別人卻認為他是在寫嘲諷文。給活人寫悼詞,不外如是。可那個活人又怎麼知道自己已經是癌症晚期呢?
不一會,陳元康帶著石匠來了。那石匠一看石橋上的四句五言,嚇得瑟瑟發抖,說什麼也不肯將這些鑿在石橋上。做這一行的經常幫人刻字,自然不會連一首淺白的五言詩都讀不懂。
“你不鑿,我讓我手下鑿,然後就對外人說是你做的,如何?”劉益守拿出一個小布袋,遞給石匠,裡頭都是小銀豆。
軟硬皆施下,石匠含淚收下了一筆橫財,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分分鐘就把字鑿刻在石橋上。等一切辦完,他沒有任何停留一樣的逃之夭夭,估計會連夜逃離建康,免得遭遇王謝等大族報復。
看到“自己的”的詩句被刻在朱雀橋的石柱上,劉益守滿意的點了點頭,心中暗想:不知百年之後,世人會如何看待今日之事。
“走了,租一艘船往西邊走,咱們去石頭城。不知道我那老師陳慶之現在如何,我是不敢去跟他見面的,怕他打我。。”
劉益守哈哈大笑道。
一行人租了艘秦淮河上的小船,沿著河道往西去石頭城。
有幾次陳元康都想開口,不知為何,最終什麼也沒說。陽休之卻問道:“主公在那裡留字,是為了震懾梁國世家麼?”
他們這幫人都是北面來的,對王謝等南朝大族無感。
“如果我舔著臉去跟王謝等大族之人交好,他們會尊敬我麼?”
劉益守反問道。
陽休之想了想說道:“多半是不會吧。畢竟跪著跟他們打交道的人何其多,真不缺主公一個。”
“這不就得了麼。既然與王謝等大族交好,那些人也不會給我好臉色看,所以何必對他們客氣呢?不服又怎樣,不服帶兵到壽陽來咬我啊!”
劉益守滿臉不屑說道。
這時候陳元康才對陽休之說道:“雖然噁心了王謝等大族,對我們沒有直接的好處,但這些人本身就不可能支援我們,不過是把遮羞布扯下來了而已。
然而其他人看到了我們這樣的態度,或許就會靠攏過來,特別是那些看不慣梁國大世家的人。”
陽休之恍然大悟,劉益守做事果然是不會無的放矢。
在建康城內走水路很快,不到一個時辰他們就來到了石頭城下。
石頭城四面天然環水,堵住了長江到秦淮河的入口,戰略地位異常重要,自古便有“得石頭者得建康”之說。石頭城是在一塊凸起的山丘上修建的小城,佔地不大,城樓卻異常高大。
眾人都看向劉益守,知道這位大哥來這裡根本就不是來找陳慶之,而是來留“墨寶”的。
劉益守四下裡觀望,找到了一塊還算平整的巨石。
他一邊拍打著巨石,一邊唉聲嘆氣道:
“死去元知萬事空,但悲不見九州同。
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
照這個寫,落款無名氏。”
又是四句嘲諷詩,羊姜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
如果說之前烏衣巷那個可以勉強算是“借物喻人”的話,這首就是不加任何掩飾的瘋狂打臉了!嘲諷南朝世家痴迷於享樂,根本無意國家統一。
劉益守這才多大年紀,連他都要“家祭無忘告乃翁”了,現在的世人還能等到南梁一統中國麼?要等到你孫子的孫子的孫子,才有可能給你燒紙錢告訴你。
這地圖炮開得可真是夠爽的!
羊姜已經麻了,面無表情的接過筆,將四句詩寫在巨石上。陳元康對著斛律羨招招手,笑眯眯的找他要了一把小刀,然後將剛才寫下的詩句雕鑿了一番。
辦完這些之後,劉益守感慨的嘆息道:
“王濬樓船下益州,金陵王氣黯然收。
千尋鐵鎖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頭。
人世幾回傷往事,山形依舊枕寒流。
今逢四海為家日,故壘蕭蕭蘆荻秋。
建康是個好地方,只是交給梁國世家,交給蕭衍,可惜了。他日百萬雄師過大江,我定還建康一個朗朗乾坤。”
這首詩裡面有一個很明顯的破綻,與劉益